也健談,一一加以說明,眾人這才知曉,這四十八嫁妝數量雖少,份量卻是十足,所貲銀兩直叫人咋舌。
傅珺人在轎中,自是聽不到這些議論。她早上起得太早,此時未免有些犯困,便闔著雙眼休息,搖搖晃晃間,半個時辰便過去了,花轎也終於到達了溫國公府。
落轎、出轎,紅氈鋪就的道路便在眼前,傅珺仍是團扇遮面,在兩個喜/娘/的護持下先行送入了洞房。
依大漢朝習俗,新婦卻扇之後方可與新郎祭拜宗祠,這個程式與傅珺前世所知不同。也不知是何等形制。
傅珺心中這般想著,人已被喜娘按坐在了喜/床/上,房間裡不知站了多少人,有男有女,傅珺身畔更是圍了好幾個小孩子,大傢俱是屏息靜待新郎孟淵唸完卻扇詩,好一睹新婦芳容。
傅珺微微垂首,心中忖度著張氏前晚的交待:“……卻扇詩至少念過兩首之後,你方可拿下扇子,否則便是不吉。”
此時。孟淵那如同斜陽蕭鼓般的聲線已經響了起來。唸的是:“一夜紅燭將未明……”
這頭一句詩才唸完,擠在傅珺身畔的幾個小孩子不知是誰驀地一撞,這一撞力道竟是極大,傅珺完全沒防備。手裡的扇子“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這變故來得突然。眾人盡皆愣住了。
傅珺心下大是訝然。連忙低頭去尋扇子,若是團扇落地,那可是大不吉的。
好在新婦的吉服極為繁複。層層裙襬堆在/床/邊,好巧不巧接住了團扇。
傅珺俯身拾起團扇,如今卻也不好再以扇遮面了,於是她抬起頭來,恰是與/床/邊的孟淵四目相對。
兩個人皆是微怔。
洞房裡燃著喜燭,又正是白天,明亮的光線將眼前人的容顏映照得格外明晰。
孟淵的一雙眼睛凝在傅珺的臉上,卻見她不似一般新婦那般臉上搽著厚粉,唇上點著豬血似的唇脂,而是肌理晶瑩、腮凝嬌暈、眉眼清灩、紅唇含丹,美得動人心魄,讓他的心跳都有些加速起來。
傅珺也定定地凝視著孟淵。
他身穿緇衪纁裳,襟邊露出白絹中單,頭戴爵弁,長眉入鬢,雙眸璀璨如星。這莊重的著裝竟與他的氣質極為相合,令他俊美得有若神祗。
傅珺有點看呆了。
她從沒見過有人能將吉服穿得這般好看,便是修俊如韓嬴、溫雅如顧衍,亦無這般奪人的美。
孟淵的心怦怦地跳得厲害,隨後,笑容便一點一點自他的唇角漫起,直至佈滿整個臉頰。他深深地望著傅珺,眼神專注得好似這世間只她一人,旁人皆不在他的眼中。
房間裡響起了輕微的吸氣聲,所有人看向傅珺時,眼裡多多少少皆含了幾許驚豔。
傅氏四女聲名在外,眾人早有耳聞,亦知曉她美貌聰慧、有勇有謀,然而今日一見,眾人方知傳聞竟是多有不如,單隻美貌這一樣,便已超出眾人想像了。
此時喜娘方才反應了過來,忙笑著打哈哈,說著吉祥話兒道:“團扇落錦衣,大吉又大喜。”
孟淵這時方轉過眼眸,長眉蹙起,視線如冰,冷電般向傅珺身畔掃了掃。
傅珺明顯感覺到身邊某個熊孩子抖了一下。
隨後,一個帶著哭腔的女孩童音便響了起來:“三叔父好凶,人家不是故意的,三叔父壞。”
這哭腔聽起來很不真實,傅珺懷疑這孩子是裝哭。
此時便有一個穿團花褙子、容貌娟秀的婦人走了過來,笑著道:“哎喲喲,是我們的不是,三爺可別惱了。”說著她又看向傅珺,笑道:“郡主娘娘也別惱了我們。這大喜的日子,不作興生氣的。”
這話說得倒像傅珺真的生氣了似的,傅珺心下倒覺得好笑。
她連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