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客氣了,貧道還有些俗事未了,這便告退了。”周天鞠了一躬,緩緩從門口退了出去。
皇帝一直含笑看著,直到周天的身子徹底消失在了眼前。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收,變得嚴肅了起來。拿著手中剛剛周天寫成的心法向著身後的陰影之中遞了過去,說道:“你來看看,這心法可有什麼不對?”
剛剛還空空蕩蕩的陰影之中,突然伸出了一直慘白慘白的手來,輕輕地將皇帝手中的宣紙接了過去,重新又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過了片刻,就聽到一陣如同磨砂一般的嘶啞之聲從其中傳了出來,“這步法大半用的是崑崙神行術的根基,其餘地方做了些改動,倒也無傷大雅。此人倒是沒有欺瞞陛下。”
皇帝臉上一臉的冷漠,哪裡還看得到剛剛半點的熱情?冷冷地笑了笑,道:“他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修士怎麼可能自己創得出心法來,朕不過是試試他的忠心罷了。黑心,依你看此人如何,派他出馬可能敲打敲打底下那些老傢伙?”
就聽黑暗之中那人繼續道:“陛下,恕臣直言,此事恐怕只在五五之間。聽說沅江之中一個老傢伙已經逼近了元嬰之境,如此實力世上已經少有敵手。可別忘了,他們最近一直跟魔天教的人走得很近。這兩方勾結起來,這少年雖是四大道院之人,也是不夠的。不過若是他能找到同門之中其他弟子之助,或是那遙莊能夠插手,此事或許還有轉機。”
皇帝皺了皺眉,嘆了一聲,“魔天教的人未免太不知好歹了!當年若不是武宗皇帝收留了他們,他們早已被四大道院剿滅了乾淨哪裡還能有今日?現在倒好,開始跟朕玩起了手段來了,若是長此以往這大梁之中又該誰說了算?”
“陛下也不必擔心,他們此刻也不過只是小打小鬧罷了,還不敢明面上與陛下作對。當年武宗陛下收留魔天教之人也是為了重整河山,這些年來魔天教之人也為陛下出了不少力,若是陛下敲打得過狠,恐怕反而會激起這些人的反心啊!”黑暗之中那人繼續勸道。
“你放心,此事朕知曉,朕只是,咳咳……”皇帝說著,突然大口大口地咳了起來。
“陛下……”聽到了皇帝的咳嗽之聲,一個太監端著茶水毛巾從殿外匆匆走了進來。剛剛走入大殿,就看到面前的皇帝的手掌之中盡是鮮血。
“你都看到了。”皇帝冷冷地盯著太監,面不改色地取了一塊毛巾。
太監哪裡還不知道大事不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討饒道:“陛下,小的只是因為聽到陛下咳得厲害,所以才……陛下的病小的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皇帝冷冷發笑,“你這馬屁倒是拍得不錯,只可惜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朕也是沒有辦法。朕不相信保證,朕只信死人。你放心你死了之後,朕會好好待你的父母雙親的。黑心!”
“臣在。”低低的應答聲從皇帝身後的陰影之中響起,那太監此刻嚇得呆了,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在他痴痴的眼神之中,一道黑氣緩緩地從陰影之中飄了出來,不偏不倚剛剛好吹到了他的面前。
他拼命地屏住了呼吸,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一道黑氣竟然如同活物一般,自行從他的鼻孔之中鑽了進去。這太監的臉上驀地起了一絲潮紅,突然身子狠狠一陣抽搐,一下癱倒了下去,口中不住地吐著白沫,立時死了。
皇帝輕輕撇過了頭去,面色不改,“當年我一出生就有了這個毛病,父皇求了崑崙清虛掌教足足九天九夜,他才答應施法祭天,犧牲了朕三十載的壽元暫且封住了這病原。可是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卻不想它又冒了出來。”說著,長長嘆了口氣,“難道這是老天與朕開的玩笑麼?”
“陛下不必如此,陛下此刻年輕力壯,又有修為在身,只要陛下注意身體避免操勞,這傷病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