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問,“在惦著令兄?
“大哥說過米姐姐帶著的小孩子,是不是大哥跟姐姐的……”
“不是。李布衣臉上罩著一片黯然之色,“我和她……沒有緣分,那孩子……是她的一一一”忽又拍拍她,笑道:.“小孩子,知道那麼多事作什麼?”
葉夢色的聲音忽然不嬌弱了,而堅脆如冰,道。:“我不小了。也許……他日我浪跡江湖,能遇著米姐姐,告訴她大哥一直在找她也不一定。
李布衣似乎為她的堅決而怔了怔。
“你哥哥若是……你不要再獨自流浪了……我送你去飛魚山莊。.“不。葉夢色道:“我自己去。你要去找米姐姐。
李布衣突然站了起來。望向黑暗處:“來了。
來的是葉楚甚。
葉楚甚遍體鱗傷,衣衫破爛,幾不成人形,但卻還話音。
他被鍾神秀打下山崖。要換作別人,一定嚇得魂飛魄散,終於跌個粉身碎骨,但葉夢甚一掉下去便冷靜地認準落腳處,以他特別堅忍的毅力與過人的體力,一路跌,一路滾,滾十數丈,阻了一阻,再往下滾,他又抓住一些崖壁的草或小樹,卸減了勢子,又往下墜時,攬住了岩石,才免於難。
只是這幹路翻翻滾滾下來,也掉了整百丈,暈了二天一夜,第二夜才能轉醒,到了第三天,詐死捉住了飛降下來要吸吃死屍的禿鷹,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再有力量尋找出路。
往崖頂的路又徒又峭,以他重傷之軀,要循原路而上已不可能。所以他另覓路繞道而蹌踉前進,因記掛葉夢色的安危心焦如焚。
後來,他就聽到了隱約的歌聲,也看到閃爍的篝火。
他靜靜地摸索過去,便看見了李布衣和葉夢色聽了李布衣話的神情,別人看不出來,可是葉楚甚從小看她到大,他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幾乎就要不忍看下去,想要離去,但李布衣發現了他。
葉夢色發現葉楚甚沒死,歡悅不已。
李布衣協助葉氏兄妹上了紅紫崖,離開了雙連埠後,便要分手了。葉夢色道:“以後,你會不去去飛魚塘?”
李布衣奇道:“去做什麼?”
葉夢色垂下了長長的睫毛。
李布衣笑道:“我不去了,我跟飛魚山莊莊主稍有過節。有機緣,一定會相見的。乖。
他道。
葉夢色返首望葉楚甚:“哥哥,今晚我們在哪裡落腳?”
葉楚甚本來很不願說,但他還是回答葉夢色的話:“是在吐月鎮。
葉夢色清怯的身子挽了月琴準備要走,向葉楚甚道:“哥,我們還要在吐月鎮唱一次。
你手傷了,不能替我司鼓。”
二人在紅紫山呆了這些陣,盤纏自然都沒了,一下山去就得唱一出。這一句話卻勾起李布衣想起這些日子在紅紫崖對著冷月宮火的情景,便說:“我去辦一些事:要是辦完了,我找你們一起吃一頓,吃好大好大的一頓來慶祝,好嗎?”李布衣說著,自己笑了起來。
李布衣當晚真的回到吐月鎮,抱著一張鳳首三絃,與葉夢色和著唱,那晚葉夢色皓白的小衫,半領和小袖襯著丹鳳紅色的滾邊,“袖口裡露出水綠的內衣;她揮彈著琴絃的手勢與柔靜的瓜子臉相村託,有人能比她清,也不能比她豔。
那晚李布衣以宏渾的聲音,和著她唱楚人的歌,清兮婉兮,頎而長兮,唱到春風婀娜時節,依棲在金玉滿堂的玳瑁梁上舞影翩翩,妒羨旁人的趙飛燕,然而瞬即斜陽暗淡;秋風蕭瑟,餘暉中燕去巢空。唱到後來,客人揮淚,啼嗟莫已,而李布衣和葉夢色、葉楚甚三人各操樂器,和唱至晨曦方休!
李布衣臨走時說:“假如有緣,今晚當抱一張焦尾古琴來。
葉夢色心裡無限喜悅,目送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