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芳也不禁捂住了嘴。多少次的猜測,多少年的疑惑,兩千多年的千古之謎,此刻自己親耳聽到,卻難以相信這是真的?傻傻地望著眼前這兩個似乎都不太正常的人。
“呂不韋,我要殺了你!我要誅你九族!”嬴政歇斯底里地喊叫著,握著拳頭瘋狂地砸著殿內的東西。他的吼叫聲在整個殿內迴盪。刺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太后微笑著看著歇斯底里發洩的嬴政,那神情就是一個母親在看自己撒潑耍賴的孩子,靜靜等待著暴風雨結束。
許寒芳知道嬴政需要發洩,他的外表越激烈,內心就越脆弱,暴風雨過後一切就會歸於寧靜。她不由望向太后,知子莫若母,她一定也知道嬴政的這個性格,所以一下子擊中了嬴政的要害。
太后站起身,平靜柔和地說:“好了,我要走了!”目光很複雜地看了一會兒嬴政,又恢復了空洞。
狂躁中的嬴政突然冷靜下來,抱拳給太后深深一揖,侃侃地說:“兒臣恭送太后。”
太后猛地愣住了,覺出了嬴政的不尋常,愣愣看著他。
嬴政深邃的眼睛望著太后,突然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這笑容冷的可怕,讓許寒芳看得不寒而慄,不覺打了一個冷戰,抱住雙肩。
嬴政慢慢伸出一隻手,緩緩攤開手掌,手掌裡是兩截斷玉,他盯著太后看了片刻,一翻手掌,兩塊斷玉掉在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內激起迴音。
許寒芳和太后恐懼地看著安靜得可怕的嬴政。
只聽嬴政冰冷地說:“太后,從今日起,兒臣再也不願意見到太后!今生今世都不願!”嘴角還帶著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笑意……
錯愛今生
“今生今世都不願”太后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天旋地轉,身體一晃險些栽倒,被一旁的許寒芳一把扶住。
太后望著嬴政淚如雨下,翕動著嘴唇顫聲道:“政兒,我的孩子......”
嬴政把臉扭向一邊,踱到窗邊,推開窗子,仰望著天空中一輪猶如冰盤的圓月。
月光灑在他的黑色的龍袍上,龍袍上象形的龍紋張牙舞爪地顯示著一個帝王的不可冒犯的威嚴。身後被月光投下的身影,卻顯得冰冷孤寂。
停了良久,嬴政淡淡地說:“送太后!請太后回大鄭宮!”聲音似乎已經被冰雪冰凍,讓人陡增寒意。
一陣秋風吹過,許寒芳不由自主又打了個冷戰,覺得渾身直冒涼氣。
太后悲慼的望了片刻,緩緩閉上眼睛,身軀微微晃了晃,又睜開眼睛看了嬴政一眼,黯然轉過身向殿外走。
許寒芳看到太后趙姬眼神由悲慼轉為哀傷,由哀傷轉為痛苦,由痛苦轉為木然,然後漸漸地變得空洞……又是空洞的毫無生氣,沒有一絲的感情。她不覺握緊了太后顫抖的手,扶穩了太后不停顫抖的身體。
太后扶著許寒芳的手邁著沉重的步子,艱難地出了大殿。
蕭瑟的秋風吹來,吹亂她原本挽在一起頭髮,絲絲縷縷撫過蒼白憔悴的臉龐。許寒芳發現從大殿內出來的太后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昔日的絕代芳華已經完全不復存在。
許寒芳忍不住握緊了太后冰涼的手,輕輕喚道:“太后!”
太后木然地瞟了許寒芳一眼,似在自言自語,也似在對她說話:“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何給政兒這樣說?”不等許寒芳回答,又接著說:“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保住呂不韋的命。”
許寒芳迷惑地看向太后,不知道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太后繼續自言自語:“呂不韋負了我,可我不願意負他。”語氣很平靜很平靜,平靜得沒有喜怒哀樂。
許寒芳不經意間看到,太后說起呂不韋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竟然有了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