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這裡,我求求你,讓我離開這裡!”
“不,芳,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離開我!”
御醫診斷說王后此次流產後,再也不能有孩子。嬴政聽後萬分內疚,每天退朝後就守在寒芳的榻邊噓寒問暖,端湯送藥,連攻打各國的計劃都已經暫緩。
寒芳再次經歷了流產,身體十分虛弱,每天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每次睡著,她都會做夢,夢見自己回到從前,夢見自己和浩然一起踏遍山山水水。
殿簷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丁冬聲,可是敲打不去寒芳內心的寂寞和淒涼。她發現自己最近白天睜著眼睛也會做夢,夢見浩然、青向自己微笑著伸出手。她想要抬起手,卻發現自己連抬起手臂的力氣也沒有了。
風鈴聲丁冬,鳥叫聲依舊。
嬴政邁步從殿外走了進來。寒芳直直看著他,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嬴政走到床榻邊,彎腰抱起她,在床榻邊坐下,把她緊緊摟在懷裡,說道:“芳!今天好些了嗎?”
寒芳痴痴茫茫地看著在風中搖晃的風鈴,不言不語。
嬴政吻著她的額頭,寵愛地說:“芳!你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要快點好起來。芳,你不是想踏遍每一個角落嗎?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好不好?”
寒芳只是靠在他的懷裡,不理不睬。
嬴政不停吻著她的額頭說:“如果你身體不好,不能長途跋涉,我就把它給你搬過來,好不好?我把各國的宮殿都搬過來。”
寒芳慵懶地靠在嬴政懷裡,只想睡去。
嬴政把她摟得更緊:“芳,我們把它都搬過來之後,就用你的名字命名好不好?”他拿起一卷書簡,“你看,我已經命史官單獨記錄下來,我用你的名字蓋的宮殿。你看!”突然他暴躁地大喊,“來人!史官何在?”
史官立刻誠惶誠恐地跑了進來。
嬴政質問道:“新蓋的宮殿,寡人令你用王后的名字命名,你是怎麼記錄的?”
史官伏地連連叩頭道:“啟奏陛下,王后名諱微臣不敢隨意書寫,所以用了個字代替。”
寒芳漠不關心地低頭掃了一眼,失聲叫道:“阿房宮!”
嬴政詫異地扭過頭,問道:“芳,你說什麼?額旁宮?”
寒芳驚問:“你要修阿房宮?”
嬴政淡淡一笑:“我要給你修一座最大最豪華的宮殿,我要把各國的宮殿、景緻、山水全都原封不動、照模樣搬到咸陽。”又回頭對史官淡淡說,“下去吧。唔……就照王后說的記吧。”
史官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應聲退下。
寒芳腦海裡立時浮現出了為修宮殿而堆積如山的累累白骨,泣不成聲地勸道:“不要,不要修阿房宮,民間會流傳‘阿房阿房亡始皇’的歌謠,我不要。”
嬴政不以為然地笑笑:“好,你說不修就不修,全聽你的好不?”
寒芳苦澀地垂下目光。
“只要你不生氣,我都聽你的。”嬴政趁熱打鐵道。
難道這就是“成也是我,敗也是我”的意思?我真的還能改變歷史嗎?寒芳無力去想,也不願去想。
石榴花開得正豔的時候,巴清來了。
巴清身上的衣服像火紅的石榴花。她帶來了許多寒芳喜歡的東西,還有一個紅梅繡屏。
“姐姐來了。”寒芳半躺在榻上,氣息微弱地說。
巴清見她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蓬鬆的頭髮胡亂挽著,大熱的天蓋著夾被,好像還不勝其寒地瑟瑟發抖,不禁鼻子一酸,強自忍住問道:“妹妹可好些?”
寒芳微微點點頭:“謝謝姐姐大老遠來看我。”
“我早說來看妹妹的,只是事務纏身……”巴清歉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