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歡始終低著頭慢慢走著,右小腿仍然在吃勁的時候會引發疼痛,步子有些蹣跚和拖沓。終於到了自己的牢房,長寬分別只有兩米左右,一個骯髒散發臭味兒的便盆佔據牢房的一角,除此以外,別無它物。
鐵門又發出令人心悸的咔嚓聲,獄警大搖大擺的離開。林可歡頹然的靠牆坐倒在地上,雙手護上自己的小腹,眼裡盡是憂慮和絕望。
監獄的夜晚似乎比任何時候都難熬,空間狹小、通風又差,燠熱憋悶之下,本來已經筋疲力盡的林可歡卻根本無法入睡,再加上鄰近的牢房裡,總有痛苦的呻吟聲傳出,忽高忽低的還夾雜著聽不懂的哀嚎之音,更讓黑暗中的林可歡一陣一陣的心顫,連眼睛也不敢閉上。
當週圍終於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林可歡覺得自己剛剛才睡著,就被獄警用鐵棍敲打鐵門的聲音驚醒。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飯盆擺在了鐵門外,裡面是一堆不知什麼東西混合成的爛糊糊。
原來天色已經大亮,這個就是監獄的早飯。林可歡渾身無力的坐起來,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起身走到了門口。
鐵門上的欄杆每根和每根之間的距離都很小,鐵門距離地面也很近,即使那個飯盆也只有半個巴掌大,可是橫豎都拿不進來。飯盆裡面也沒有任何的餐具,想必是怕犯人把餐具當自殺的兇器。
林可歡皺眉,這怎麼吃呢?難道只能下手?對面的牢房是空的,她只能努力朝斜對面的牢房門看過去。那裡擠著兩個男犯人,其中一個的確把手伸出鐵門,探進盆裡撈一把糊糊再送進嘴裡。而另一個人卻將手伸出牢門端起飯盆隔著牢門往自己嘴裡倒,基本上是吃到一半,另一半則流到了身上。
林可歡光看著就已經開始反胃了,她跑到便桶前乾嘔了幾聲,空空的胃什麼也吐不出來。她矛盾著,那個東西不吃也罷了,只怕吃下去會吐的更厲害,只是委屈了肚子裡的寶寶,跟著媽媽一起捱餓了。這麼想著,眼淚就掉下來。
又是一陣令人心驚肉跳的哐當哐當鐵棍重擊牢門的聲音,獄警挨個拾起牢房門口或空或剩的飯盆扔進後面獄警推著的一輛木質小推車裡,一路罵罵咧咧的說:“把碗給我!快點!你這個雜種!……”。
林可歡眼前的飯盆也被拾走了,沒有人在乎犯人到底吃沒吃早飯,反正他們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林可歡重新窩在牆角里,倦意湧了上來,她慢慢放倒身體,閉上了眼睛。
又是將將要睡著的時間,牢房門被開啟,林可歡倏的睜開眼睛,一下就坐起身子。一個獄警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幾秒鐘,才粗聲粗氣的說:“跟我來。”
林可歡不敢耽擱,起身跟著對方走出牢房。他們沒有走回昨晚過來的那個過道,而是選擇了相反的方向。那裡有個旋轉樓梯,林可歡被直接帶上了四樓,也是這個監獄最高的一層。
從一踏上這一層,林可歡的汗毛就全部竪起來了。不光是因為從各個緊閉房門的屋子裡傳出的不絕於耳的清晰的慘叫聲,還有濃重的血腥氣瀰漫在整個過道里。林可歡的臉色越來越白,腳步越來越沉重,當終於一扇房門為她開啟的時候,她的恐懼達到了最高點,扭頭就想跑。手腕馬上被獄警抓住,生生扯進了房間。
房間裡沒有窗戶,房門一旦關閉,就是一個封閉式的沒有任何光源的空間。雖然現在是白天,但是這裡的光線完全來自審訊桌上的大瓦數白熾燈。
林可歡被摁坐在兩個審訊官的對面,雙手被銬在了鋼質椅子上。刺眼的強光毫無預兆的瞬間直射她的臉部,令她下意識的就閉上眼睛,把頭扭向一邊,想護住眼睛的雙手徒勞的困在身後抬不起來,手銬磕在鋼椅上一陣亂響。
照例是從姓名開始問起,然後就直奔主題,恐怖分子的基地在哪裡?有多少士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