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微。這一點,你完全繼承了你的父親。”
杜微微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家父也曾說過,若不是昔年您和他兩人都太過驕傲,也許,也許……”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也許。許多事情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卡門咬了咬嘴唇:“我只是沒想到,過了這麼些年,我會回到這裡,同樣在這間屋子裡,同樣在這個位置上,和他的女兒再做一場爭論,而且……我居然還是說不過你。”
杜微微垂手,淡淡道:“鬱金香家的傳統,說不過,那就打!”
“不錯。”卡門的眼睛很亮:“說不過,那就打!這一點,你父親當年也是這麼說的。只不過他沒有和我動手,而是舞劍給我看。沒想到,昔年我沒有和他動手,而如今……”
“您今天來到這裡,我就知道,這一場決戰是避免不了的了。”杜微微淡淡一笑:“您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您。您抱著您的信念而來,那麼,既然唇舌解決不了的,就只有用鐵和血來分出勝負了。”
卡門忽然笑了一下:“其實我也早就想到了,這一戰,勢在必行。”
杜微微坦然道:“您有衛道之心,我有守志之心,那便戰吧!”
卡門望著杜微微,彷彿從杜微微的臉上,依稀看出了幾分當年那個男人的輪廓來。
“動手之前,我想先做一件事情。”
“什麼?”
“我想……吃一樣東西。”卡門身上的煞氣忽然奇蹟般的消失了,她看著杜微微:“昔年我在這座城市裡住了三年,你鬱金香家出名的喜歡美食,我缺偏偏都不喜歡,唯獨這城裡有一家做的肉泥餅子,我最喜歡。你父親每次和我鬧翻之後,隔了幾日,都會買了來請我吃,然後兩人才會重歸於好。
我多年不曾踏足西北,也許……今天也是我此生最後一次踏足這裡。
我想……再吃一口。”
……
餅子很快就被送到了卡門的面前。
做餅子的老闆已經快六十歲了,店鋪就開在樓蘭城的城東一條並不算太寬闊的街口。
老闆昔年在城堡裡做過幾年廚師,學會了一手廚藝。做出來的肉餅有獨家秘方,便是揉麵的時候,在水裡加上些許淡酒,將淡淡的酒味揉入面中,烘烤了三分之後,再從爐子裡將餅子取出來,在裡面揉入剁碎了的肉泥,裹了一層油再重新放入爐子裡烘烤。
這樣烤出來的肉泥餅子,餅子嚼後回味會有一絲淡淡的甜絲絲的酒香,而裡面的肉泥也並不會烤得太老。
因為有這樣的獨門手藝,所以他家的生意一向非常好,每天老闆只做一百隻餅子販賣,賣光了就關門休息,多一塊都不做。
可在樓蘭城裡,鬱金香公爵的意志就是神旨!
鬱金香公爵發出的命令被不折不扣的執行了。
哪怕是半夜時候,這位老闆就被鬱金香家的衛隊長親手從溫暖的被窩裡拖了出來。這位老闆簡直如在夢中——他做了一輩子餅,也不曾有過這種待遇。鬱金香家的幾個廚子親手幫老闆升火燒熱了爐膛。兩個家族的魔法師在一旁用火系魔法為爐膛加熱。
而那位滿頭花白頭髮的鬱金香家城堡的老管家,摞了袖子在一旁親手幫他調製酒汁!
當餅子送到卡門面前,卡門拿在手裡的時候,還熱氣騰騰,輕輕咬上一口,外脆內軟。焦脆的餅子和綿軟的肉餡混合在一起,瞬間就滿口香氣。
卡門在杜微微的注視之下,卻彷彿絲毫不在意,乾乾脆脆的把一塊盤子大小的餅子一口口全部吃了下去,又喝了一口甜酒湯,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味道果然是當年的味道。”卡門閉目回味了一下:“只是烤得太急了,應該是有魔法師用火系魔法催加的爐溫,所以面質略有些乾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