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拔劍,然後刺入。
“張昭儀之子,皇族貴胄,帝王血親,本該君臨天下,卻因為你,流落民間,不但囿於寄人籬下之恥,就連自己想要得到的人,都得不到。
“這一劍,是替我自己刺的。”
譁一聲,劍肉相離,莘元淇捂著自己不斷淌出暗紅血液的胸口,鼓著雙眼瞪向持劍之人,踉蹌後退半步,連哼都沒哼一聲,撲通墜地。
剎那間,整個囚室變得分外靜謐。
你……你是先皇的兒子?你是……王爺?
他看著地上的男屍,喃喃道:“你派人綁架子車母子,卻在見到那張黃布時猶豫了,因為那是我娘從宮中帶出來,被侯子君撿到的。你以為,子車廿才是張昭儀的兒子,想要改變計劃,挾天子以令諸侯,對否?”
我不由脫口道:“啟均……”
花羽瞄了我一眼:“你以為他是好人?你以為你爹真是因疫病而死?哼,一個榜眼若想位極人臣,怎能不除掉狀元?”
我腦中一轟。
原來爹他……
莘元淇你個畜生!枉我娘當你是我爹好友!
猶自悲憤,太后見鬼一般盯著花羽的臉,顫著手指頭指向他,顫顫巍巍道:“你……你是……你是……”
“不錯,”花羽很溫柔地看著太后,淺淺地笑,“晚輩便是罪婦張昭儀的孽子,韓淢。”
太后撫著心口,似是有些順不過氣。憶卿似也如夢初醒,大叫一聲便縮到了角落裡,用稻草把自己裹了起來。
我驀地撲到柵欄前,雙手抓著欄杆:“啟均,所謂逆黨,所謂禍首,莫非……”
花羽微笑:“太后您老人家當年見死不救,母妃她想必很想向您問問緣由。”
我一愣。卻見太后慌忙倒退,跌坐於地。
想必是確有其事了。太后她……畢竟曾經只是個與無數女人爭寵的可憐女子。
只是……啟均,你不否認,難道你真的是……
“太后,母妃她在那個國度,很是寂寞,您身為她的好姐妹,可願前去陪她?”
“不願意。”
花羽怔住。
一個錦袍翩翩的男子淡然望著花羽,飄然立於人群之外。
那幹假太監假宮女聞聲,立刻擺陣朝向來人,大概見此人來到自己身後,自己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到,臉色都不太好看。
我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個人……你就不能乖乖躺床上養傷麼?非要過來顯擺,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花羽淺笑。他望向來人,背對著我,可從那輕柔的語氣裡,我可以想見,他的眼神該有多麼清澈。
這才是他真正溫柔的時候罷。
“那是自然。”火把昏黃的光芒下,來人的笑眼彎彎,“若我不來,卞仁可就活不了了。”
一頭霧水罩下來。
啟均不是來救我的嗎???他,不是應該要利用我謀反麼???
顏孝亭看著我冷冰冰的臉,沉默了片刻,笑道:“卞仁,你可無恙?”
我乾巴巴道:“好得很。”比你這傷員好多了。
他點點頭:“那就好。”
花羽收劍入鞘,道:“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顏孝亭的視線凝在他臉上:“那塊墨玉。”
花羽道:“我說過不是我的。”
顏孝亭笑:“就是因為你否認得太快了,才令人生疑,其他學生要麼猶豫片刻才否認,要麼直接就說是自己的。而且,你太不相信別人,非要自己做多重細作。要知道,謊言說的越多,圓謊就越困難。”
花羽頓了頓,失笑道:“我不該拿子車肅的文集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