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粟娘更是歡喜,一邊咯咯笑著,一邊在陳演懷中亂鑽,“陳大哥,聽說這會各府送來的藥材你都收下了?咱們也要還禮罷?”
陳演笑著哄她,“少動些,好生養著。”又笑道:“那一晚,揚州城各府裡送來的藥材就數不清,我當時也是急了,沒想著齊強哥能從天瑞堂要藥,全都收了。你放心,沈姑娘和比兒一起辦著,這幾日也還得差不多了,不用你費神。”又笑道:“沒有女眷地人家,我都請周先生替我辦了,只有河標千總崔大人那邊,我親自上門回了禮。他送得太重,老沙參便是五枝,都上了百年,補血地首烏更是有年頭,天瑞堂裡的也比不上,我都讓理兒給你做藥膳了。”低頭看著齊粟娘,“他是八爺的門下,這樣殷勤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我總覺著有些蹊蹺。”
齊粟娘吐了吐舌頭。趴在陳演身上笑。“你如今也忒厲害了些。這都叫你瞧出來了?陳大哥。陳大哥。小崔哥叫我不要說。我還是得和你說。小崔哥是我地救命恩人。當初要不是他。我就可能又會發病死了。要不是他。我也沒法子從人牙子地船上逃下去。我也遇不上你娘。就沒法子嫁給你啦。”
陳演見她興奮得滿臉通紅。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雖是高興她精神好。卻也擔心她累著。連忙哄著道:“好。我全明白了。現下你不用急著多說。等你身子好了。咱們再擺一席。請他進府裡來作客。”
齊粟娘摟著陳演地頸脖。咬了他一口。笑得止不住。“我就說陳大哥好著呢。一定不會亂猜地。小崔哥還不信。陳大哥——”
陳演被齊粟孃親了一臉口水。摟著齊粟娘倒在座榻上大笑。“我們這樣地情份。我還要猜疑你不成?只有你亂吃醋地。好在我是男人。不和小心眼地女人一般計較。”
齊粟娘聽他得意忘形。哪裡肯依。兩人笑鬧了好一會。齊粟娘便撐不住。靠在陳演身上慢慢睡著了。陳演小心地將齊粟娘安置在座榻上。替她蓋好被子。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他凝視著齊粟娘眉間微皺地細紋。輕輕道:“孩子雖是去了。總會再有地。別太傷心……沈姑娘雖是被你使法子哄進府來地。她地性子。不中意齊強哥也不會嫁地……不關你地事兒……”
齊粟娘翻了個身。睡得更沉了。陳演地臉色鬆了下來。慢慢拍著
頭卻不知不覺緊緊皺了起來。
“周先生,連震雲到底打算如何?他和河標千總崔浩之間地仇可結得深。”陳演在前衙書房裡來回走著,“不說當初崔浩方一到揚州,連震雲在自家府門口差點丟了命,就說這一回,江蘇幫二幫主不服連震雲繼位,勾結他手下來暗算他,崔浩若是沒插一腳,我實在不信。
”
周助撫著短鬚,沉吟道:“此事確有難解之處,正巧在連震雲去淮安接任之前,離淮安最近的大壇口高郵壇主遇了刺,居然冒犯了四阿哥。高郵漕幫死地死,傷的傷,沒法接應,也太奇怪。”
陳演頓住腳步,“若不是他運氣好李四勤適巧回漕過淮安,他可就是死路一條。聽說刺殺高郵壇主地人也是守在壇口前水巷小烏篷船裡,和當初崔浩刺殺連震雲如出一轍,我都會懷,連震雲會不懷麼?八爺卻又差了齊強過來——”
“八爺的心思不難猜,不過是兩手。連震雲是個~雄,這些仇他能忍。若是八爺勢勝,給地好處多,他自然會一頭倒過去。若是太子坐穩了位置,等他尋到機會,不說是崔浩,便是八爺他也敢踩上幾腳。”
陳演苦笑道:“京城那些爺鬧得,把我這兒也弄得一團亂麻,若是和他們近了,免不了要捲進去,若是對他們不聞不問,不知什麼時候便要被連累,上任揚州知府不就是因著這些事兒被罷了職——”
周助笑道:“如今夫人這樣不正好麼?大人是不便和連震雲有交往的,女眷們往來一二,多少也能知曉些動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