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升的朝陽將第一束燦爛的陽光灑在亳州城頭之上的時候,這座經歷了一夜戰火洗禮的州府在溫暖的朝陽下顯得破敗而慘淡。
圍攻內城的戰鬥在清晨光顧之前便早早的結束了,董一鳴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亳州知府衙門之內。很是舒服的坐在了知府平日裡審案端坐的太師椅上,將雙腳疊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之上。滿堂之內盡是隸屬於他的兵卒,在他的面前則躬身匍匐著一群唯唯諾諾的人群。周有喜、石踐這些亳州城中說一不二的大人物也赫然在列。但是這些達官貴人們並沒有穿上他們往日裡用華美綢緞編制的衣物,而是統統換上了破爛不堪的囚服,戴上了鐵鏈與鐐銬。
董一鳴原是羅汝才手下的裨將,之前受命領軍三千埋伏在武平與亳州之間準備打明軍的伏擊。但誰知戰況的發展遠遠超乎了常人的意料,坐擁數萬精銳的“曹操”羅汝才竟然在一夜之間大敗於來自武平城中魏淵的奇襲。向東逃跑的散兵將羅汝才戰敗的訊息告知了董一鳴,這位裨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原地收攏了潰散的流賊,七湊八湊了近萬人直接前去攻打亳州城了。而且一戰即勝,入主亳州的董一鳴不免飄飄然得意了起來。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從說書先生那聽來的那句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雖說具體意思這位流賊將軍並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應該是很厲害的樣子。董一鳴心裡盤算著:
“看來我老董也到了一鳴驚人的時候了。”
此刻他看著跪拜在自己面前的達官貴人們,語氣嘲弄的說道:
“你們這群狗日的,平日裡有那麼多的錢糧也不知拿出來與眾人分享。老子今天就要替亳州城中的老百姓審你們的罪,判你們的刑!”
雖說董一鳴一口一個替老百姓出頭,但此刻亳州城中的老百姓卻正在遭受著他手下士卒的搶劫與殺戮,婦女被姦淫侮辱之事更是層出不窮。
說罷董一鳴隨手抓來了桌案之上的驚堂木,學著說書人的樣子猛地一砸。可由於之前他從未用過這玩意,一砸之下誤傷了抓著驚堂木的左手。
“喺!”
鑽心的疼痛讓董一鳴直嘬牙花子。手下的流賊們一看這情形,有幾個人忍不住偷笑了起來。這下董一鳴的臉上掛不住了,原本他想借著羅汝才大敗,自己拿下亳州的時機另立門戶。原本這在組織渙散的流賊當中也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有槍就是草頭王,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剛想立威就出了糗,董一鳴的臉上掛不住了。但偷笑的都是自家兄弟,又不好發作,於是董一鳴便決定拿下面的這群可憐蟲開刀了。
他“騰”的站起身來大喝一聲:
“亳州知府何在!”
手下的賊兵見大哥動怒了,一個個也嚴肅了起來。不一會兒身穿囚服,掛著枷鎖的亳州知府蘇正便被兩個賊兵押著帶到了董一鳴的面前。
蘇正蘇知府已經年過半百,堅守一夜的內城之戰更是讓他的臉上憔悴不堪。看著自己平日裡辦公的大堂被賊人們如此踐踏,蘇知府的心中百感交集。即為無法守住城池而羞愧,又為自己的命運而擔憂。儘管已經活了五十多年了,但他還是不想死的。
押解蘇正的兩個賊兵抬腳蹬踹到了蘇正的腳腿上,這位大明朝的知府“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董一鳴從桌案的後面繞了過來,揹著手來到蘇正的面前厲聲問道:
“狗官!你可知罪!”
蘇正惶惶不安的回答:
“還、還請將軍明示、”
說著這位老知府地下頭去看自己面前的石板,不敢抬頭直視面前的賊人。
“明示?我給你明示!”
說話間董一鳴突然抽出了被在身後的手掌,拿著驚堂木照著蘇正的臉上用力的扇了一個大嘴巴。原本這董一鳴就是武夫出身,更何況還是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