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後,周窈還沒下樓,陳許澤已經走出房間,他道:&ldo;剛剛睡著了,有點受驚。&rdo;
原來是這樣。周窈&ldo;哦&rdo;了聲,點點頭。
&ldo;我還得回去寫作業,那你記得下去喝湯,我先回去了?&rdo;周窈本就不欲多留。
陳許澤這次也沒留她,點頭。開啟樓道燈,目送她離開,聽到一樓的關門聲後,才關上燈回到房間。
二樓無比安靜,陳許澤一個人住,除了他有時走動,家裡幾乎沒有聲響。
剛剛周窈出現的那一下,他耳朵裡塞著耳機,沒能及時注意。
沒有下樓喝湯,陳許澤走進房間,在木地板上稍站,盯著床上的手機無言看了許久。而後,他淡淡吐出一口氣,重新躺回床頭,支起一條腿,抬左手臂擋住眼睛。
這次他沒有戴耳機,直接將耳機和手機孔連線的地方拔掉。
手機裡,是孱弱嬌柔像是撒嬌一樣哼哼唧唧的呢噥聲音。
熟悉的人都聽得出,那是周窈的聲線。只是和平時不同,帶著病意,多了勾人的軟綿。
整個房間裡都是周窈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地叫他的名字:
&ldo;許澤……&rdo;
&ldo;陳許澤……&rdo;
他閉著眼,微昂著頭,手臂擋住了眼睛前所有光線。他抬起另一隻手,順便將屋裡的燈也關掉。一切陷入黑暗之中。
沒有人知道,他繃緊著身體,從微蜷的腳趾到勒出些許的血管筋脈,他難受,又有點難言的愉悅。
&ldo;許澤……我疼……&rdo;
&ldo;許澤……&rdo;
&ldo;疼……&rdo;
在那撒嬌般的聲音裡,陳許澤繃緊全身,艱難地嚥了咽喉嚨。
能讓他暴躁狂鬱的人,只有一個她。
而能讓他熾欲旺盛的人,同樣只有一個。
陳許澤覺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這場和周窈有關的病症,或許,這輩子都將無法再痊癒。
第23章 一筒九筒
周窈的身體病好後,恢復幾天,徹底正常。小病來得快去的也快,一般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只是自打那之後,遇上下雨,在巷口碰頭一起去上學,陳許澤都會問她一遍:&ldo;帶傘沒有?&rdo;
難得的空閒時間,陳許澤去周窈家,兩人一同學作業。陳許澤問起這事兒,&ldo;還容易受凍嗎?&rdo;
周窈說不,&ldo;哪有那麼嬌氣,我以前很少生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rdo;
倒是陳許澤的手,周窈看他寫字,目光凝住,停了又停。
&ldo;手……疼不疼?&rdo;
陳許澤動唇,忽地停住,道:&ldo;……疼。&rdo;
周窈一聽,立刻翻箱倒櫃去找老人家常用的那些藥膏,傳了許多年,一代一代,彷彿有點什麼,用上就能好。
她也難得信了一次,給他結疤的傷患擦上藥膏,手指輕輕地幫他揉捏。
她動作細微,輕穩,像是將他骨縫處的每一道癢感都驅除了個乾淨。但偏偏有別的地方,一下一下,抓心撓肺般癢了起來。
周窈給陳許澤揉手指揉了很久,本應差不多該停,他卻忽然捨不得她鬆手。
&ldo;還是有點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