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毛巾給他敷在額頭上,看著他身上還未換下來的襯衫和西褲,微微蹙眉,想了想,還是搖醒他。
“你要不要先換件衣服再睡?”
似乎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睡有些不太舒服,點了點頭。
溫思嫿連忙伸手去將他扶了起來靠在床頭。
然後從他的衣櫃裡取出了睡衣遞給他。
“我想洗個澡。”
顧時延無力地撐著身子想下床,確是連抬腿都覺得費勁。
他這副模樣,溫思嫿怎麼可能放任他自己去洗澡,萬一洗到一半,在浴室裡暈過去了怎麼辦?
“等你燒退下來了再洗吧。”
顧時延幽怨地看向她:“髒。”
像是在撒嬌。
溫思嫿無奈。
她怎麼忘了,他們一中的校草可是出了名的潔癖。
明明在他家連件衣服也沒有,也一定要洗澡。
“真的不能將就一晚上嗎?”
顧時延固執搖頭。
他生起病來好像比以往還要固執,像是個小孩似的,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溫思嫿猶豫了下:“那不然用毛巾擦擦身子就好了?”
顧時延點頭。
溫思嫿最好去重新給他打了盆熱水來放在床邊:“那你慢慢擦,擦好了再喊我。”
說著,她正要起身離開,卻突然被他勾住兩根手指。
“……?”
“幫我。”
他靠在床頭,隨意動一下腦袋,面龐因痛苦而愈加蒼白,細細的汗珠從他額角滲出,好似每移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她能理解,發燒的人動一下腦袋都跟要炸開一樣難受。
但是!
讓她來給他擦身子是什麼鬼?!
溫思嫿面上發熱,纖細的手指微蜷曲,喉嚨發緊:“這……不好吧。”
顧時延感覺更加可憐了,他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眼睛漆黑,薄唇泛白,垂下眼,沒了往日的攻擊性,瞧著無力又委屈。
沙啞的嗓音似撒嬌般擠出兩個字:“難受。”
溫思嫿耳根都紅了。
這誰受得了?!
男狐狸精!
她深吸一口氣,儘可能淡定點了點頭:“嗯,那你等我一下。”
顧時延這才鬆開了勾住她的手:“嗯,等你。”
溫思嫿僵硬著身子轉身,腳底一抹油跑出了房間,跑的比什麼都快。
顧時延低垂著眼,無力地望著剛剛勾住她的手指,冷水將他包裹的感覺還深深刻在骨子裡。
雖然當時難受了些,但他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只要能將她留在身邊,狡猾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男狐狸精麼?
他喜歡這個稱呼。
然而,十幾分鍾後,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出現在房間門口的陳景松,突然萌生出一種想觸犯法律的思想。
朋友?
那是什麼?
他顧時延就沒有過朋友。
該給他埋哪兒呢?
嗯……
火化後葬身大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