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渾身一顫。
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滿眼驚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明白。
高中時期的江準雖然壞了點,經常逃課打架,上課睡覺氣老師,但他本質是好的,只是叛逆了些。
可長大後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慌張地推開江準,掙脫桎梏,與他拉開距離,嘗試想拉開車門,但被上了鎖,根本跑不了。
江準不在意,慢條斯理收回手,抽了一張溼巾,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擦遍整隻手。
“說吧,為了錢還是專案?又或者……是顧時延的命?”
溫思嫿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些天被自己暗戀的人無視嫌棄,她心裡已經很委屈了,又被喜歡自己的人如此對待,委屈直達巔峰。
眼角沁得嫣紅,惱怒又委屈,嗓音輕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放我下去!”
江準無視了她的惱怒,撥弄著手機,繼續淡喃喃道:“顧時延那傢伙應該沒那麼蠢,所以你在他身邊是圖錢?”
溫思嫿微怔。
他怎麼會這麼想?
所以……
顧時延也是這麼想她的嗎?
難怪他不願意搭理她了。
可她只是覺得那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們應該已經足夠熟了,六千塊對於他來講應該不算什麼,她只是稍微借一下,會還的。
溫思嫿怔愣了許久,冰冷的寒意逐漸爬上後背,血液彷彿被凍住,手腳冰涼。
在江準眼裡,就是被他說中了的意思。
他冷嗤了聲,寫了張一千萬支票扔她臉上,扔下一句冰冷的嘲弄:“這裡是一千萬,別讓我再在A城看到你,我的人會一直監視到你離開為止。”
說完,便將人趕下了車,揚長而去。
溫思嫿手裡捏著那張支票,紅著眼眶,愣愣地看著車離開的方向,下巴還隱隱作痛。
半晌,失魂落魄的離開。
——
傍晚,到了該接顧思念回家的時間,顧時延準時開車來到小區門口,撥通了她的電話。
可電話一直響到自動結束通話也無人接聽。
顧時延眉心微蹙。
平日這個點她都會提前下樓等他,今天是怎麼回事?
他又打了一遍她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心裡咯噔一聲,連忙將車停進車庫裡,迅速上樓。
開啟家門前,他還在心裡祈禱她只是睡著了沒聽見手機鈴聲而已。
然而,空蕩蕩的大平層一點一點摧毀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大腦霎時一片空白,心慌意亂。
來到她住過的房間前。
房間裡,被子被她整齊鋪在床上,沒有一點兒皺褶,衣櫃裡的衣服沒有帶走,連帶著她帶來的書包也消失了,彷彿她從未存在過。
顧時延呼吸一滯,心裡還存著一絲幻想。
拉開抽屜,目光觸及那件洗得略顯發白的校服。
如剛經歷一場劫後餘生,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還好,這一切不是他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