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青銅盔鎧,青面獸齒的面具猙獰無比,手中的矛戟森寒並立。
「踏。」
馬蹄的聲音並不整齊,但帶著一股令人震顫的威勢。
顧楠騎在黑哥的背上,青銅被凍的發冷,握在手中的長矛卻有些燙手。
若是出意外,此戰就會是最後一戰了,但是顧楠的眉頭緊皺著,她的記憶中歷史上的長平之戰,趙軍整整守了四十五天,此番卻是十天還不到。
但是依照幾日前額戰況來看,趙軍計程車氣每況日下,當是撐不下去了。
這一次在秦軍看來應該是總攻了,騎軍負責開路,一鼓作氣衝破趙軍陣線。步軍墊軍,待騎兵衝破防線後快速攻進。
六十萬大軍一湧而進,趙軍毫無勝算可言。
顧楠的肩膀還有些酸澀,她的箭傷並不能算完全好了,只能算是好了大半。
但這已經是異於常人了,她傷勢恢復的速度讓念端一時間也驚嘆不已。普通的人若是受了箭傷,能不能治好兩說,恐是沒有個數月也是好不完全的。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顧楠暗暗想著。
四十萬食不果腹的軍隊,連成為一支戰鬥力都難,何況是阻擋六十萬精銳。
身側,騎軍的將領分為兩人,一人是騷包地騎著一匹白馬的蒙武。另一人是一個老將,卻正是王齕。
白起並沒有上陣,昨夜他和王齕夜談許久,總覺得此戰不會怎麼快結束,所以此戰表面上依舊是王齕作為主帥。
「顧兄弟,此戰我卻是要和你比上一比,看看你我到底是誰厲害些。」蒙武咧著他那口大白牙對著顧楠說道。
「安靜。」王齕皺著眉頭看了蒙武一眼:「行軍打仗不是隻看勇力而為的,學學人家楠兒,為大事而不驚,這才是為將帥者該有的樣子。」
王齕和蒙武的老爹蒙驁也是老交情,蒙武不敢惹這種伯伯輩的人物,縮了縮腦袋不再言語。
顧楠點了一下頭,微微一笑:「多謝王帥誇獎。」
「好。不驕不躁,像個樣子。」說著意味深長地看著顧楠:「那一戰之後,你卻是變了很多,比阿武這不成器的東西好多了。」
「我怎得就不成器了。」蒙武還想反駁,被王齕看了一眼,立馬閉口不言。
王齕笑了一下,回過頭,沉下了臉。
希望別真被老白說中了,這一戰還是快些了結了的好。
「全軍!」蒼老而有力的聲音在營壘的高空響徹。
「出發!」
「嘶!」
隨著馬匹的嘶鳴聲,萬軍而動,動輒恍然聲悶山搖。萬馬奔騰,煙塵四起,如似天邊的一陣狂卷奔襲而去。
趙軍的營地之中淡淡的青煙升騰著,士兵圍坐在一起,兩三個人分著一塊乾糧,便是如此,拿在他們手裡的也是發黑的碎末。
連續兩天,他們吃的都是這樣的東西,此時的腹中乾癟,渾身的力氣都少了一半,連劍都有些拿不穩了。
鍋裡煮著的就是燒開的白水,若是沒有這些,他們根本吃不下手裡和石頭一樣硬的乾糧。
忽的,他們感覺到他們碗裡的水似在震動,轉過頭,看向天邊。
仔細聽,隱約能聽到繁密錯落的奔行的聲音。
幾個呼吸,聲音越來越重,隨後,他們看到了從天邊席捲而來的煙塵。
「秦軍攻營!」
「攻營!」
「所有人!」
「快!」
餓得根本沒有力氣的趙軍士兵大吼著,從自己的身邊提起的劍矛。
他們握著劍的手和幾日前一樣,無力的發抖,但是他們的眼神卻不一樣,那一雙雙眼睛,如似虎狼。
破舊的不過半米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