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致本就不喜歡歸家的姑母與表姐,見她這般態度,唸了兩句“討厭鬼”,便往後院去。
另一廂,阿薇出府,聞嬤嬤招呼了馬車,急急趕往將軍坊。
入夜後的將軍坊,遠不及白天熱鬧,但也有不少看完了鬥雞鬥蛐蛐後沒有離去的客人,聚在雅間裡吃酒。
活像個生意興隆的酒肆。
還是能搖骰子、打牌九的酒肆。
馬車停在門口,迎客的小子湊上來,見車上只下來一位姑娘並一嬤嬤,不由好奇。
坊內並非沒有富貴女客,但都是跟著長輩、兄弟來湊熱鬧的,他從未見過單獨來的、還是夜裡。
“這位貴人,”好奇歸好奇,殷勤依舊殷勤,小子道,“您若要看鬥雞鬥蛐蛐,得明日再來了,這個時辰……”
阿薇掏出定西侯府的腰牌給那人看了一眼:“有事尋你們管事。”
小子眼尖看清了,等聞嬤嬤塞了碎銀過來,他樂呵呵收了,立刻引她們往裡去。
坊內七彎八繞,好在燈籠多,倒也算明亮。
繞到擂臺旁,此處早就沒了客人,圍著擂臺搭建起來的小樓裡有不少人聲,都是吃酒的。
管事已經得了信,匆匆迎上來:“不知貴客登門,有失遠迎,姑娘,樓上雅間坐著吃盞茶?”
阿薇沒有坐著慢慢說的意思,開門見山問:“今日那黑羽與蘆花大戰,哪方勝了?”
“黑羽大將軍旗開得勝。”
阿薇頷首:“我來買那隻黑羽雞。”
“啊?”管事愣了下,不由上下打量來人。
底下報說來人拿的定西侯府的腰牌,可侯府哪有這個歲數的姑娘……
不,還真有一位!
前陣子傳得沸沸揚揚,侯府遠嫁蜀地的姑夫人帶著女兒回京了。
這對母女來勢洶洶,家祭上把棚子都鬧塌了,叫一眾觀禮上香的姻親賓客淋成了落湯雞。
聽說,兩母女把蜀地那兒禍害完了才回來的。
命裡帶煞!
具體有多凶煞,管事說不好,但人家拿著定西侯府的腰牌就不能隨意怠慢了。
管事賠笑道:“姑娘入京不久,恐怕不曉得,我們將軍坊主營鬥雞,不賣雞的,您若要買雞,侯府西邊平安街、那一帶有禽市,您白日可以去那裡瞧瞧。”
“要的就是你這裡的鬥雞。”阿薇道。
管事慣會應付客人:“您為何要買鬥雞?您要賞鬥雞,只管來我們將軍坊,我給您留上等雅間,準保看得又清楚又有趣……”
沒有再聽管事介紹,阿薇直接道:“買回去燉湯。”
管事瞪大眼睛:“啊?”
燉湯?
拿鬥雞燉湯?
他在將軍坊當差十幾年,除了有人輸狠了罵罵咧咧的宣洩胡話,頭一次正兒八經聽說要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