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不過一日,我還來不及回憶清楚,我與阿薇說不通,你與她說吧。”
阿薇坐在近門的第一把椅子上,自在極了。
定西侯看向阿薇:“這個時辰,你不回去陪你母親用晚飯?”
“等侯夫人說完了就回,”阿薇擦了擦手上的點心沫子,“三十年的事兒有什麼好回憶的?到最後全是編故事,我正好來聽聽她回孃家編了什麼故事出來。”
“說來,也未必是她編的故事,還得是太保大人來。”
“就像她昨兒自己說的,從前不是大富大貴出身,嫁人前也不過是普通官宦人家裡能力有限的女兒,實在沒能那般精通產業的道理。”
“她不會,自是有人教,現在也有人要幫著圓。”
“總不能是外祖父您教她如何不知不覺間把錢弄沒了吧?那就只能是太保了。”
“您把岑太保當姻親、盟友,朝堂上拱手敬稱太保,私底下還得恭敬一聲伯父、做人侄女婿,結果人家把您全家都當錢莊,想怎麼提錢就怎麼提錢。”
“我說句不好聽的,您當個香客去寺裡供奉,僧人還得給您誦經祈福,筆筆賬目心裡有數,記錯了日子那大慈寺的大師還到正陽門來尋馮大人呢,他們岑家人倒好,悶聲不響偷銀錢,還要在背後罵您蠢貨。”
“三十年,前後差出來的銀子,都能給外祖母造個家廟,請高僧百人,日夜香火不斷念經至今,還有餘錢再給您也來一套了。”
小嘴叭叭,一串一串,聲音不重,語速不快,卻愣是沒有叫任何一人尋到打斷的機會。
定西侯聽得頭暈眼花。
桑氏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陸駿,垂著眼暗暗給阿薇鼓掌。
這張嘴多厲害啊!
不似唇槍舌劍的傷人,卻是一套軟鞭子,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