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她得奉承、得討好。
她沒有和餘姑娘撕破臉的底氣。
再者,鬧大開去,丟人的只會是她。
看家祭那日狀況就曉得餘姑娘不是個怕鬧的,嚷嚷出去,叫人曉得她自抬身份、哄騙小輩……
“不是這樣的,”徐夫人忙解釋道,“我本意絕不是欺瞞你、耍你玩,我只是虛榮作祟,京中都曉得我是填房,我與外子感情越是和睦、越像是對不起姐姐,我無處與人說,我才會……”
“那你對得起嗎?”阿薇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直視著她的眼睛,“我最恨的就是自以為是的填房夫人,什麼良善,什麼恩愛,怎麼的,前頭那位棒打鴛鴦、拆散你們了?
她生兒育女,對不起你們了?
你要恩愛和睦,就得抹去前頭那位的存在?
你青梅竹馬,有那麼深的感情,那你為何不是原配?
你要賣弄與別人賣去!”
徐夫人如墜冰窖。
這小十年,別人在背後議論她、笑話她,她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曉得,當面被人一通痛罵,原來是這麼個滋味,而且,餘姑娘絲毫沒有留情面。
同時,她也想通了餘姑娘憤怒的原因。
迴避原配、李代桃僵的填房,在餘姑娘這裡是死罪,從她母親那兒延續下來的死罪。
阿薇看著徐夫人時白時青的面色,冷聲道:“所以,馮家到底有沒有供奉香火?馮侍郎真想吃一疊參奏?”
“供了!”徐夫人怕連累丈夫,趕緊答道,“京郊大慈寺中供奉了。”
阿薇暗暗吸了一口氣。
這一通火,要的也就是這句答案。
穩住心頭情緒,阿薇繼續道:“我實在好奇得很,明知道定西侯府裡的狀況,夫人竟然與我往來。馮侍郎想靠著恩師提點更進一步,我會給你多去侯夫人那兒示好的機會嗎?”
徐夫人垂頭喪氣。
也是,既然打聽了他家事情,曉得師徒情誼也不稀奇。
“也說不好,”阿薇突然話鋒一轉,滿是嘲諷,“我與夫人不是一路人,但夫人與侯夫人想來談得攏,多說說怎麼磨滅原配,多好的話題!”
被阿薇請出春暉園時,徐夫人面如死灰,腳面磕到門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顯才穩住身形。
她急急喘了兩口氣,一股怨恨之情從心底裡湧出來。
為什麼她只是侍郎夫人?
為什麼馮正彬不是尚書,不是太保?!
馮正彬爭氣些,爬得更高些,餘姑娘還敢這麼羞辱她嗎?
身後,春暉園之中,丫鬟婆子們各個噤聲,大氣都不敢喘。
等看不到表姑孃的身影了,她們才互相交換眼色。
不愧是姑夫人的女兒。
罵人夠狠!恨也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