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孃家出事了,被捲入廢太子巫蠱案的金太師就是她父親。金家全家都……她當時還有身孕,打擊太大,病倒去了。”
“可憐啊!”聞嬤嬤長嘆一聲,“說來這麼大的案子,馮侍郎沒受牽連?”
範嬤嬤道:“當年砍頭抄家的很多,停職左遷閉門的更多,虧得還有不少老大人周旋,聖上消氣後,陸陸續續複用了些官員,這馮侍郎就是其中一個。風頭過去了就續娶了表妹,這幾年瞧著還都平順。”
阿薇垂著眼,沒有多點評金家事情,只問:“聽著他與侯府也沒什麼關係,家祭那日怎麼他夫人來了?莫不是他想討好外祖父?那他怎麼不自己來?”
“不是的,馮侍郎是岑太保的弟子,”範嬤嬤道,“徐夫人先前來與侯夫人問過安。”
阿薇倏地與聞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嘴上嘀咕著:“既是岑太保的弟子,怎麼不去太保府上孝順?我外祖母的忌日,才不稀罕她岑家人呢。還是說岑家耀武揚威慣了,非得點人來惹嫌,徐夫人沒依沒靠的拒絕不得?嘖!說不上是她沒用還是侍郎沒用。”
範嬤嬤接不好這話。
畢竟,不是誰都像姑夫人這樣腰板比牆板都硬。
表姑娘隨了姑夫人,不懂觀人顏色之人的難處。
聞嬤嬤又問了些,見範嬤嬤再說不出馮正彬旁的事情來了,便裝模作樣又問了冊子上幾個名字,這事兒就算結了。
等她送了範嬤嬤出去,回到廂房,就見阿薇捻著花生、若有所思。
“嬤嬤,”阿薇問她,“祖父與岑太保關係如何?”
聞嬤嬤答道:“據奴婢所知,老大人與岑太保的關係不差,以前太保還常來府上吃酒。”
“姑父轉投太保門下,若得太保看重,平步青雲倒也說得通,”阿薇頓了頓,長睫顫著,“範嬤嬤說,聖上消氣後,陸續復起了官員,可金家還是重罪,聖上並沒有原諒金家,這麼多年都沒有。
但他原諒了姑父。”
阿薇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望著聞嬤嬤,喑啞著聲音道:“如果姑母還在,聖上會原諒姑父嗎?”
聞嬤嬤的呼吸重重一凝。
“我們得弄清楚,姑母到底是哪月哪日病故的,我得見見姑父,見見那徐夫人,”阿薇一字一字繼續說著,“母親說得對,有時候得信直覺,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