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縊在喉上,舌頭該抵著牙齒,但馮侍郎的舌頭沒有伸出來,也沒有抵著牙齒。”
“雙手握是握著,卻沒有緊握。”
“總的來說,馮侍郎的死,八分自盡,還有二分曖昧。”
偏就是這兩分,足夠有心人發散開去,各爭利益了。
案子沒有辦明白,雖是上交鎮撫司,楊府尹也不想給聖上、給王爺留一個辦事能力不行的印象,也不管得不得罪人,硬著頭皮另補了兩句。
“他殺也得有個他殺的由頭。”
“若說因著他髮妻的死,那還是一樁無頭案子,他那高堂受不了兒子突然離世,情緒激動,轉天就偏枯了。”
“下官也去瞧過,人躺在那兒動彈不得,聽不見問話,更說不出當初有沒有害過兒媳。”
“即便真是因果報應,金家早已經一人不剩,誰能為此殺三品侍郎?”
“至於求更進一步,如今老尚書還未提告老,後頭事情八字沒一撇的,這個時候嘛,落井下石不稀奇,直接上手殺人那也不至於,您說呢?”
沈臨毓垂著眼看那張遺書,嘖了聲。
這個節骨眼上,為了尚書之位不至於殺人,但若是為了掩飾舞弊案,就很值當了。
再者……
沈臨毓的喉頭滾了滾。
那碗清新的果茶,讓他印象深刻。
案卷上提了,馮正彬被大慈寺和尚尋到正陽門外時,大吐了一回。
證言來自攙扶馮侍郎的兩位下屬,兩人說的是馮正彬當日生病的具體細節,沈臨毓看到的是定西侯開啟來的是前回喝過的果茶。
沈臨毓很是好奇。
馮正彬究竟從果茶裡喝出了什麼,竟然能吐一次、又吐第二次?
看來,他得向定西侯府的那位表姑娘討教討教果茶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