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咬,小人氣不過、氣不過。”
眼看著鄒如海爬到了牆邊,王慶虎一時夠不著他。
許是叫先前的問話刺激到了,他兩腿發酸吃不上勁,氣血上湧又不甘心。
當初,他和柳氏的矛盾只存在久孃的出身上。
既然久娘是他的女兒,那矛盾就不存在了,他和柳氏太太平平過日子,鏢局生意雖不能大富大貴,也比尋常人家過得好。
他是總鏢頭,鏢局事務他能說上話。
不似現在、不似現在!
王大青當了總鏢頭,方氏做管事,這兩人揹著他搞七搞八,方氏做的賬還能信?
更要命的是小豹是王大青的兒子!
他辛辛苦苦在外頭一趟趟跑鏢,風裡來雨去了,受傷流血,結果攢來的家業要傳給別人兒子?
兜兜轉轉那麼久,看起來把野種女兒換成了親生兒子,實際上、實際上是拿親生女兒換了野種兒子!
再不是個帶把的,親生的就是親生的!
比綠帽子強!
說到底,沒有鄒如海和姓薛的設局,他的日子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是受害的那個人!
先前這個念頭還只灌在嘴邊裡糊弄順天府,此時此刻,王慶虎當真這般覺得。
他好無辜,好可憐。
怪柳氏,既和定西侯無關,怎麼就不能好好跟他說,說明白了不就行了?
怪久娘,為什麼不在孃胎裡待足了月份,弄得自小體弱,還害得她娘被人誤會,他被別人笑話了多年滿頭綠毛!
怪王大青,完全對不起他的信任,表面結拜兄弟,背後讓兄弟養兒子。
怪方氏,賤婦,不守婦道,勾搭野男人還給野男人生兒子,她怎麼有臉?!還把那東珠耳墜往外頭說,要不然怎麼會被抓到把柄!
王慶虎的目光像刀一般剮在鄒如海身上。
他最怪的就是這混賬了!
嘶吼一聲,王慶虎撐起腰從几子上夠來了一隻茶碗,對著鄒如海砸了過去:“你們不坑我,我一樣是鏢局東家!”
哐——
王慶虎有功夫,手上準頭不錯。
鄒如海想躲都來不及躲,茶碗正中額頭,霎時間鮮血湧出。
紅色的液體劃過眼睛,黏黏糊糊的,鄒如海本能地眨了眨,血色染了視野,紅彤彤一片。
一時間他沒有感覺到痛,就是被糊了眼睛不舒服。
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擦了擦眼睛,不清晰,又擦了擦,半張臉擦得彷彿潑灑開了硃砂墨,血腥氣漸漸入鼻,被砸懵了的神智也漸漸回籠——他竟是叫王慶虎砸破了頭!
“龜公死王八!”鄒如海尖銳著嗓子叫了起來,“你那個破爛鏢局才值多少銀錢?值得老子費心費力去騙?
自己貪心不足還怪上老子了?運鏢的路線是不是你定的?鏢師是不是你挑的?海賊是不是你找來的?
真是海賊來搶,還能讓你和你那龜兄弟活著回京?
還敢說你小子拒了,一千兩銀票都能讓你眼珠子掉出來的鱉孫樣,笑死誰?
還敢跟老子橫!老子弄死你!”
鄒如海暴跳如雷,嘴巴不停,衝著要去尋王慶虎。
王慶虎本就是刀尖舔血的人,被激起了血性、一下站起身來,對著襲來的鄒如海就是一腳。
“弄死我?你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跟我耍橫?忘了你在姓薛的面前是怎麼個窩囊孬種?姓薛的打你,你敢放個屁嗎?”
“叫你一聲‘鄒老闆’是客氣,你賺那點銀錢不一樣得給官家當狗?”
“我養女兒能把她養進侯府去當主子,你鄒如海對姓薛的溜鬚拍馬多少年,一樣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