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正彬道:“今日身體不濟,有什麼事等我康復後,我去寺裡再說。”
“您留下的日子不太對,”知客僧堅持,“眼下已快至正日子,敝寺想快些確認好,莫要耽誤了這一回。”
馮正彬愕然,面色從白轉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慈寺發現了兩處忌日對不上?
這怎麼可能?
他的運氣有這麼差嗎?
而且,他沒有留下名姓,知客僧怎麼尋的他?還尋到正陽門外?
下值時這裡全是車馬,同僚看都看到有一個僧人來尋他!
馮正彬越想越慌。
定是那廚娘!
廚娘知道他身份,才會指點和尚來尋他,且尋來了這裡!
若是尋到家中,關上門反而好說些。
這一點上,馮正彬弄錯了。
知客僧從錢莊打聽出了馮正彬身份,也聽說了他的事情,就沒想過登馮宅門。
馮施主供奉的是亡妻與孩子,卻不敢留下名字,大約是繼室介意此事。
大慈寺與人求平安,又怎麼好讓施主家宅不寧呢?
只是,知客僧沒想到,馮施主沒肯借一步說話。
即使這般,知客僧也不會當眾把事情說穿了,只用馮正彬聽得懂的說法:“十八還是二十四,還請施主確認。”
馮正彬張了張口,情緒紛雜,腦袋發木,一時沒個準確想法。
沒想到,又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定西侯還為馮侍郎“難喝吐了”的果茶耿耿於懷,耳尖聽到這廂動靜,湊上來道:“什麼十八、二十四的?馮大人,你別不是賭錢了吧?
朝廷官員,可不能隨意參賭,叫御史知道得參你一本。
唉,這位師父,現今寺廟難道還開莊?”
知客僧可不能讓自家寺廟染上汙名,忙道:“貧僧來自大慈寺,馮施主在敝寺供奉往生牌,留下的訊息不太準確,貧僧便來與他確認。”
“往生牌有什麼十八、二十四的……”定西侯嘀咕了句,居然心領神會,“生辰還是忌日?馮大人,你給誰供的往生牌,還弄錯了人家的日子?快些給這位大師一個準確的,這是大事,不能弄錯!”
說完,定西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勢大力沉。
馮正彬一文弱人,康健時都未必捱得住這一下,這會兒暈頭轉向手腳發軟,根本吃不上勁,身子一歪倒下去。
兩位手下官員手忙腳亂扶他。
定西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眼露茫然。
很重嗎?
他沒用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