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替我在乎上名聲了?”阿薇問,在陸致跳著要反駁之前,一手按在他肩膀上,“母親都不稀罕見她,是她誆騙我在先,我把人叫來罵一通而已。
你說得對,我一個小輩不能去秋碧園罵,只能尋這位不知好歹的夫人了。
指桑罵槐?一箭雙鵰?
反正我罵得舒坦了。”
陸致怕歸怕,卻也難忘那碗雞湯,且他母親說了表姐很多好話。
既是一家人,陸致也不願意整天吵,自認好心道:“祖母其實挺好的,表姐你才回來、瞭解全是聽姑母說的……”
話沒說完,他就覺得肩上受了力,只好半推半就著被阿薇推著出了轎廳,一路走到院子裡。
“我不聽我孃的,難道聽你爹的?”阿薇撇嘴,“你爹一看就沒我娘精明。”
陸致道:“我與你講道理,你怎麼一副找架吵的樣?”
“你聽著,”阿薇把陸致轉過來,語氣認真許多,“因為你是外祖母的親孫子,我才會耐心、仔細地與你講道理,換作其他人試試。”
被阿薇這麼一說,陸致心底裡的害怕又冒了上來。
害怕之餘,又很不甘心。
哪裡有耐心?
前回那樣拿刀子懟臉叫耐心?
那沒有耐心是什麼樣子?
直接拿刀砍嗎?
阿薇看著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道:“在當賢孫之前,你得先當好你孃的孝子。你敢犯渾,別忘了,外祖父還有陸勉、陸閔兩個孫子。”
陸致瞪大眼睛,道:“三弟才一歲!二弟也沒有……”
“我曉得他們年幼,長輩之間的恩恩怨怨也與那般稚子無關,”阿薇沉聲道,“可誰叫你不爭氣呢?你想當你的好哥哥,那你就頂天立地,他們誰也比不上你了,才會不比了!”
論講道理,無論正理歪理,陸致都說不過阿薇;論動手,陸致自認公子風範、不與姑娘家動手,上次那場面他都沒有拳打腳踢。
可要他承認表姐說得對……
他臉上臊,他不提。
於是他乾脆顧左右而言他:“你把人家夫人罵走了,真不怕馮侍郎?”
“這時候就不記得我是定西侯府的表姑娘了?”阿薇反問,又道,“放心,她有處瀉火。”
徐夫人再能忍,被她這般指著腦門罵,也不可能完全忍下。
要不然,她不是白罵了?
阿薇不能在外頭提起姑母與金家,除了藉著“原配填房”的由頭鬧一番。
要弄清楚姑母的事情,就需得馮家幾人離心。
姑母,便是那把扎向馮家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