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您從前最愛吃了。”
“小時候,我常給您剝,現在一想疏忽了好些年。”
“這碟是我剛剝的,您嚐嚐。”
世子把話說到這份上,侯夫人如何能拒絕?
只能在世子的期盼之中將那一碟都入口嚥下,明明不舒服極了,還得誇讚世子孝心。
世子前腳走,後腳侯夫人就躺在榻子上臉色蒼白、滿頭冷汗。
李嬤嬤又是端茶又是順氣,侯夫人都緩不過來,只覺得堵在腹中上不去下不來,強忍了一刻鐘,實在受不了,只好催了吐。
吐完了,人才順暢些。
但夜裡越發睡不安生,直到今日都萎靡不振。
後來一問才曉得,世子會想起剝松子敬孝心就是世子夫人提起來的。
真是,不聲不響與人添堵!
“晚飯讓廚房做了碗開胃的湯,您……”李嬤嬤正與岑氏說話,外頭便通傳說世子來了。
岑氏止了李嬤嬤的話,打起精神後讓陸駿進來。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陰沉沉的,屋裡點了油燈,明黃燈光照在臉上修飾了面色。
起碼,陸駿看不出來岑氏的氣色不好。
“都快用晚飯了,你怎麼過來了?”岑氏問。
陸駿獻寶似的把瓷罐放在桌上:“給您送這東西來,廣安堂的鳳髓湯。”
岑氏眉頭一挑。
“聽說您這幾日又犯了老毛病,這鳳髓湯就是專治久咳不愈的。”陸駿把蓋子開啟,給岑氏過目。
岑氏輕輕摸了摸腹部,問:“誰告訴你說我又犯咳嗽了?”
暫時需得隱下許富德,陸駿便答:“我夫人說的。”
一聽又是桑氏,岑氏眸色深沉,對這罐鳳髓湯很是防備。
那碟松子仁的味,她還憋得慌呢!
想到那天不得不拿筷子壓著喉頭催吐,岑氏身上不痛快,心裡更不痛快!
松子仁固然吃不死她,但這種被人拿捏、不得不吃的感覺真真是噁心壞了!
陸駿沒有發現岑氏的怨氣,自己先聞了聞,又給岑氏去聞:“我曉得您平日不喜歡請大夫,也不喜歡用湯湯藥藥的,但您得保重身體。
賣藥的說,這是老方子了,用的也都是能下嘴的食材,您即便喝著無用也傷不了身。
我給您說說,裡頭用的是牛髓、白蜜……”
傍晚再見許富德,陸駿覺得對方比前幾天順眼了些。
不管諂媚不諂媚,腦子起碼活絡。
許富德從姨娘那兒曉得母親抱恙,立刻去廣安堂買了鳳髓湯,且把裡頭用料做法打聽得明明白白。
陸駿現學現賣,把東西送了過來。
母親不喜歡一股子藥味的湯藥,鳳髓湯裡也就杏仁能算半個藥材。
介紹清楚了配方,母親該是會用的。
“晨起用溫開水化一兩勺,空腹飲了,裡頭放了不少白蜜,您就當是喝蜜水,”陸駿勸道,“不為著咳嗽,全當是蜜水潤嗓。”
說得這般明白,岑氏面色稍霽。
別管桑氏如何挑動,這鳳髓湯總歸是阿駿買來的,說得有模有樣,當是不假。
夜裡咳久了很不舒服,岑氏沒有拂了陸駿的孝心,臉上端出笑容來:“還是阿駿周到,你既送來了,我明日清早就開始用。”
陸駿聽著也高興:“您先試上十天半月的,若吃著好,我再給您買去。”
與岑氏交談順利,陸駿便想著再與定西侯說說。
然而,還是老樣子,一說到久娘改姓,定西侯直接把人趕出了書房。
人趕了,定西侯的臉色卻也沒好起來。
他與馮泰抱怨道:“阿念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