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斬立決。”
也就是說,她們在那偏遠縣城收到訊息時,京城裡的一切都已經是手中黃土了。
巫蠱案牽連甚廣,即便是金太師與金家,在那一張告示上也不過就短短几句,自沒有外嫁女金芷的狀況。
就像聞嬤嬤前回說的,她也是隔了很久才又陸陸續續打聽到,金芷是在判決時病故。
阿薇輕聲道:“這麼看,二十二日判了,姑母情緒上吃不消,本就是受不得刺激的雙身子,二十四日走的倒也說得通。至於沒有寫供奉之人……”
或許是當年馮正彬就沒有留下名字。
這倒也能理解,彼時腥風血雨,別管馮正彬是走了門路還是運氣出色沒有受牽連,總歸是從那案子裡脫身,又怎麼好再明目張膽上妻兒供奉?
可這新冊是前年重新再造,時隔多年,依舊沒有名姓……
阿薇合上了冊子。
走出禪房,她又再請了知客僧過來。
“不曾尋到故人名字,”阿薇語氣中頗為可惜,“天色晚了,我需得下山回城,不如我寫下故人名姓、另添香火。”
知客僧應下來,又說寺裡會依照年月儘量再找一找。
聞嬤嬤取了紙筆,寫了故人資訊,借了她在外頭結識的老姐妹的名頭。
阿薇藉機又問:“剛才翻看時,有看到一些只有名字年月、卻不知曉供奉之人的,他們的香火錢又從哪裡來?”
知客僧解釋道:“有些是舊牌位磨損看不出來,有些是舊檔染水糊了字,但凡能有些訊息、寺裡都送了訊息去,卻也有一些尋不到家眷的孤獨之人。被洪水沖毀是敝寺的大罪過,既還留有名姓,不可斷了他們供奉,寺中香客也很支援。”
離開前,阿薇又去塔林走了走。
她記下了序列,尋了姑母與年年的位置,靜靜看了會兒,在塔林中間將帶來的香燭點了。
馬車在城門關閉前入城,長街兩側燈火通明。
一路閉目養神的阿薇睜開眼睛,問:“馮正彬明日休沐?”
“是,”聞嬤嬤思考了會兒,“他明天會到大慈寺嗎?”
“說不好,”阿薇也不能完全斷言,“就看徐夫人與馮家老太太這兩天鬧得兇不兇了。”
只看徐夫人來定西侯府捱了一通大罵都不曉得那果茶有什麼問題,可見這對錶兄表妹夫妻亦不是什麼開誠佈公的情誼。
同時,聞嬤嬤也說過,馮正彬是那種迴避性子,他就不可能處理得了婆媳矛盾。
他會下意識地避開,避開棘手之事、避開雞飛狗跳。
他近日又被嚇得不輕,偏受驚狀況亦無人能說,最終不找菩薩又能找誰?
“徐夫人千萬得力些,”阿薇說完,又問,“我教她的那些,不難學吧?”
事實證明,聖賢之書不好念,撒潑謾罵最好學。
老師是優秀的好老師,學生知恥而後勇、依樣畫出了葫蘆,馮家裡頭烏煙瘴氣。
昨日馮正彬散值回到家裡,先被老母親叫去,聽她大罵了一通妻子的“無理不孝”、“沒臉沒皮”、“反了天了”、“一定要休了她!”,聽得在衙門裡勞累了一天的馮侍郎腦袋險些炸開。
起初,他自是不信的。
他與徐氏多年夫妻,又是從小識得的情誼,自認了解妻子性情。
徐氏溫婉內斂,本分克制,只有母親脾氣上來罵她的份,怎麼可能反過來呢?
讓徐氏跳腳罵人,她恐怕都磕絆得說不出幾句完整的戳心窩的話來。
伶牙俐齒?
徐氏沒有。
何況他多年教導徐氏孝順母親,舉止言辭要有官家女眷風範,徐氏都聽進去了,也做得很不錯。
可母親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