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棚子夠大,親朋好友都站得下,不會淋著的。”
陸駿:……
怪天怪地,怪不了妻子把棚子搭大了。
“話不是這麼說……”陸駿想找補,不等他編出幾句像樣的,就見陸念不知何時睜了眼盯著他、冷冰冰的,他嚇了一跳,“你嚇人呢?”
陸念問:“你怕棚子塌下來?”
“你別胡說八道!”陸駿氣結,“好好的棚子,塌什麼塌?你孝順母親,你別咒啊!”
陸念卻絲毫不覺得不吉利:“我見過,餘家治喪,塌過好幾次。
說來也稀奇,不管怎麼塌都沒有壓到過供桌牌位,都是活人站著的地方塌了。
餘家三房一婦人、算起來是阿薇隔房的叔祖父的妾,就是被塌下來的杆子架子砸了腦袋過世的,餘家上下稀奇古怪的死法,我能給你講一天呢。”
陸駿那張臊紅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這是人話?
早知陸念不可理喻,現在更上一層樓。
“桂花酥來了,桂花酥買來了!”
劉管事抱著食盒飛快跑進來,救陸駿於水火。
陸駿接過來,開啟盒子,見其中桂花酥整齊、沒有磕碰,總算鬆了一口氣,甕聲甕氣問陸念:“換哪一碟?”
陸念指了指:“阿薇,換棗泥糕。”
祭祀貢品,連碟子都是成套的,不能突兀。
桑氏見狀,讓嬤嬤奉上筷子,由她們母女經手去,好壞都不要推給別人。
阿薇接過來,先把棗泥糕夾開,又將桂花酥一一擺放好。
她的手十分穩,挪了一回碟、卻連酥皮都沒有碰掉。
待將碟子重新放在供桌上,陸駿問道:“這下滿意了吧?能上香了嗎?”
陸念掀了薄毯,緩緩站起身。
聞嬤嬤見狀要把太師椅挪開,劉管事眼疾手快、抱起椅子立刻走,就怕姑夫人一行又生出新花樣來找麻煩。
僧人開始誦經,照著先前的儀程繼續。
風大了,不知不覺間雨點落下,砸在篷布上嘩啦啦地作響。
陸駿領頭,帶著一眾孝子賢孫就要跪拜,見陸念沒有動,他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陸念道:“我單獨上香,與母親說幾句。”
陸駿隨她,只要陸念別再生事,她要和母親說上幾天幾夜都隨她。
陸念不著急,陸駿便按著規矩,自家磕頭,姻親祭拜,友朋惦念,院中人多卻不亂,有條不紊。
陸駿看在眼裡,舒坦不少。
是了。
沒有陸念殺出來,今日本就該這麼平順、有序。
最後,他才把供桌前的位子讓給陸念。
阿薇走上前,取香點火。
轟——
身後突然一聲巨響,而後又是噼裡啪啦一連串,連帶著高高低低的哎呦聲、驚呼聲。
竟是棚子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