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夜色也緩緩地降臨,整個冷清的後宮也籠罩在一片夜色之中,安定候夫人羅氏也如約而至,趕著夜色急匆匆地往泰安宮偏廳走去。
此時,太后已經在偏廳裡吩咐擺好了宴席,滿滿一桌御膳菜餚,醬燜鴨脯、清燉羊肉、老參燉雞、蔥爆鹿肉、碧玉翡翠、太極蛋羹、老鴿子湯等等二十多款美味佳餚整齊的擺放在膳桌上,再配上陳年桂花甜釀,就等著安定候夫人羅氏的到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當膳桌上的膳食剛擺放好之際,李夫人便抵達了泰安宮偏廳,李夫人未進門已看見所有的佳餚膳食已經擺放好,太后也已經端坐其中,諾大的膳桌上只擺放著兩副餐具,顯然此次太后是要單獨與自己想見,心裡不覺的忐忑起來,生怕自己做的不好被這位高高在上的姑奶奶怪罪。
於是李夫人急急忙忙地走進泰安宮偏廳,恭敬地向太后行禮道:“臣婦叩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說罷便朝太后跪了下去。
太后見李夫人入內便冷冷地說道:“起來吧,坐下陪哀家用膳。”
李夫人聽了,便恭聲回道:“臣婦謝太后娘娘。”說罷便輕輕地起身,躡手躡腳地坐到了太后身側的位置上。
此時太后緩緩地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哀家和李夫人自己用膳就好,不用伺候了,出去後把門關上,無召不得進來。”
“是,奴婢(奴才)告退。”說罷,太后身邊的太監和宮女紛紛推出了偏廳,便輕手輕腳地把偏廳的大門關上。
這時候,偏廳裡就只剩下了太后和李夫人,這種安靜讓李夫人不禁把心提到了喉嚨頂上來,一聲不敢吭,只是低著頭坐在太后身邊,也不敢起筷用膳。而太后則端起酒壺為自己和李夫人滿上了清香滿溢的桂花甜釀,緩緩地開口說道:“弟妹,嘗一下哀家宮裡珍藏的美酒,荀嬤嬤親手釀製的桂花陳釀,清香可口,甘甜醉人,是酒中極品啊。”
李夫人接過酒杯,恭聲說道:“臣婦謝太后。”太后見狀,又說道:“嚐嚐。”李夫人輕嘗一口桂花陳釀,一陣芳香清甜直奔齒頰,確實是難得一嘗的美酒啊,連忙恭敬地說道:“太后娘娘的美酒確實很好啊,臣婦有幸品上一口,託太后娘娘的福呢。”
太后接著說道:“美酒之美在於醇,美酒之香源於內。一杯美酒之所以好,並非全要展示在世人眼前,本質是一壺美酒,無論什麼時候去到哪裡它始終都是美酒。如果忽略其內在之美,而妄自追求外在之表象,只是徒增無益之揣測!嗯?弟妹,你懂嗎?”
李夫人恭聲應道:“是,是,是,太后娘娘的美酒真的是極品,讓臣婦大開眼界了。”
太后接著有為李夫人便夾了一塊鴨脯肉,說道:“弟妹,嚐嚐哀家這裡小廚房做的醬燜鴨脯,這手藝可是比御廚還好呢。”說罷,又親手為李夫人乘了小半碗老鴿子湯,說道:“再嚐嚐這個老鴿子湯,燉了好幾個時辰了。”
李夫人惶恐地道:“臣婦謝太后,太后娘娘宮中的廚子一定是上等的,做出來的美味絕對是佳品,臣婦今日有口福了。太后娘娘每天能吃上如此美味佳餚、品上如此上乘的美酒,真是一種福氣啊,臣婦羨慕至極。”
“福氣?哀家哪有福氣可言?哀家的福氣還仰仗好弟弟和好弟妹施捨給哀家呢。”太后聽罷,憤憤地說出了無比的壓抑,手也控制不住地在膳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臉上佈滿了陰霾。
一下子,李夫人懵在原地了,被太后一聲吆喝嚇得不知所以,心裡無比的慌亂與惶恐,並不知道為什麼太后會突然發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做錯了什麼,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婦惶恐,臣婦做錯了什麼,還請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撇了李夫人一眼,冷冷地說道:“弟妹,你當真不知道哀家惱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