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徐桂蘭再次拒絕陸酌的請求。
陸酌委屈撇嘴,拿上空碗垂頭喪氣往門外走:“媽媽,我先去洗碗。”
徐桂蘭看著兒子一瘸一拐走出門檻,心裡頭很不是滋味。
不是她心狠,她實在是不能開這個先例。
饅頭這種好東西要在晚上吃,小孩子吃了睡一覺能長個。
家裡的積蓄不多,要留著給陸酌治療腿疾,饅頭一年最多能吃上一回。
吃完早飯,徐桂蘭扛上鋤頭下地。
陸酌和往常一樣,背上小揹簍跟在徐桂蘭身後,他要割滿整整一揹簍豬草。
路邊有幾個小孩在玩撿石子游戲,見到陸酌,一個兩個都指著他:“快看,是小瘸子!”
陸酌挺著小胸脯,好讓自己看上去毫不在意。
徐桂蘭就沒這麼好的脾氣了,走過去一腳踹飛幾個小孩的石子:“老孃再聽到你們喊一句小瘸子就打折你們的腿!”
幾個小孩全被唬住了。
徐桂蘭在村裡出了名的惹不起。
他們老老實實道歉,灰溜溜散開。
到了地裡,陸酌放下揹簍,拿上鐮刀往草深的地方去。
徐桂蘭呸呸往手心吐了兩泡口水,握住鋤把開始挖地,不忘高聲提醒陸酌:“注意大蟲子,別被咬了。”
陸酌應了一聲,埋頭割起豬草來。
平時要半個早上才割得滿的豬草,今天陸酌僅花了一半的時間。
“媽媽,我先回去了。”陸酌背上豬草,吃力地往回走。
“回去還早,你先把豬草剁碎,等我回來煮豬食。”徐桂蘭說完不放心地補充一句:“鍋裡的饅頭你不許動!”
“知道了媽媽。”
陸酌揹著豬草回到家,豬草剛放到地上就往羊圈跑。
羊圈門開啟,陸酌小聲喊:“小啞巴。”
小羊聽見他的聲音,咩咩叫了幾聲。
一隻小手突然扯住陸酌的袖子,陸酌驚喜低下頭:“小啞巴!”
小孩彎了彎唇角,在陸酌手心裡寫下兩個字。
陸酌的手心很癢,像被一片羽毛刮過。
他好半天才回過神,連比帶劃問:“小啞巴,你剛才寫的,是你的名字?”
小孩專注地望著陸酌一開一合的嘴唇,分辨出陸酌問了什麼後才點點頭。
陸酌拉起小孩的手,示意小孩再寫一遍。
這回他在腦海裡記下筆畫。
陸酌拍拍小孩的發頂:“小啞巴,你乖乖躲好,晚上我給你好吃的。”
從羊圈出來,陸酌跑去找了村裡識字的大人。
他從地上撿了根樹枝,依葫蘆畫瓢,幾分鐘後在地上“寫”出歪歪扭扭的兩個字。
“江野?”
大人打趣道:“小陸酌是想上學了?你跟著你媽媽只能過苦日子,實在不行讓你媽媽把你送人,那樣你會有學上有飯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陸酌生氣地瞪了說這話的大人一眼,撒開腿跑回家。
“唉,你跑慢點——”
傍晚徐桂蘭回到家,不見陸酌的影子。
喊半天陸酌才從羊圈出來。
徐桂蘭指著陸酌大聲說:“陸酌,我警告你,你一天再有事沒事往羊圈跑,我真要把你那頭小羊宰了。”
陸酌見徐桂蘭動怒,小聲辯解:“媽媽,你交代的事我已經完成了,我才想著多陪陪小羊的,你別殺它。”
徐桂蘭懶得跟陸酌廢話,陸酌這孩子吃硬不吃軟,不好好凶他一頓他不會改。
陸酌悄悄打量徐桂蘭的臉色,見徐桂蘭沒那麼生氣了才敢有動作。
他主動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