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過窩囊氣,陸酌的話把他氣得夠嗆。
他不敢忤逆陸酌,慢吞吞摸黑穿好衣服。
另一邊陸酌已經給江野換上李平安的衣服。
令他傷神的是柴房的門被鎖起來了,他要是弄出動靜的話肯定會被發現。
月亮升至半空,皎潔的月色從柴房的木窗裡傾灑進來。
陸酌心裡有了主意,他脫下里面穿的衣服撕爛,搓成兩根繩子,用其中一根把李平安嚴嚴實實捆上。
李平安害怕得發抖,弱聲說:“別打我別打我。”
陸酌又撕下來一塊衣服塞進李平安的嘴裡,如此一來,李平安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做完這些,陸酌用剩餘的一根繩子把江野捆在背上,他右腿上的傷越發嚴重,每動一下都疼得眼前發黑,即便如此他還是咬緊牙關,揹著江野爬上柴堆。
離那扇木窗越來越近了,月光溫柔地落在陸酌的臉上,他神情堅定,額頭上的冷汗順著眉骨滴落,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此刻他完全忘記了疼痛,意志力給了他無限的力量和勇氣。
木窗被推開,足夠他和江野透過。
陸酌揹著江野從木窗爬出去,柴房外面掛著一些農具,陸酌小心翼翼踩上那些農具,離地面很近時,他腳下一滑,跌進了雪地裡。
雪又松又軟,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
陸酌穩住身形,快步揹著江野從李家的小門離開。
走出李家,陸酌才注意到夜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圓。
他背後的江野還沒有醒,很乖。
陸酌有些開心,又有些擔心。
月亮照亮了回家的路,走到一半時,他聽見蘭霜和柏庭序焦急地叫他的名字。
他沒有應聲,揹著江野躲進了一條小巷。
右腿已經沒有知覺了,再走下去的話他一定會倒在半路。
他解開繩子,輕手輕腳把江野放下來。
之後不捨地走出小巷,高聲喊:“蘭阿姨,柏叔叔,我在這裡——”
蘭霜和柏庭序很快循著聲音找到陸酌。
“小酌,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阿姨了。”蘭霜語氣責備又擔憂,“小酌,阿姨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以後別亂跑好不好?”
陸酌乖順點頭。
“蘭阿姨,我去了蘭家,聽到陸長明和那個王律師說……”陸酌說得很快,蘭霜和柏庭序聽完後都感到後背發涼。
柏庭序很快做出安排,“蘭小姐,你帶小酌回家,我馬上去李家。”
陸酌突然警覺地看向小巷,“蘭阿姨,柏叔叔,你們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