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酌跑得很快,夏日清晨溫涼的風不斷掠過他的耳際,周遭一切聲音都彷彿離他很遠,他按江野說的很快找到陸長明。
陸長明自從攀上蘭霜這個有錢人家的獨生女後,七年多沒有幹過活,更別挖坑這種累活,他挖幾下就要停下來喘氣好一會兒。
陸酌很快想到一個主意,他折斷一根樹枝拿在手裡,不慌不忙朝靠近陸長明。
陸長明聽到腳步聲,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意,在看清來的人是陸酌後,他語氣十分不耐煩,“誰讓你跑後山上玩的,趕緊回去!”
陸酌拿著樹枝的手心驀地出了汗,他東看西看就是不看陸長明,一副很不樂意聽陸長明說話的神色,“我來找兔子,你管我什麼時候回去。”
“老子說話你敢不聽?”陸長明舉著鐵楸嚇唬陸酌。
陸酌假裝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氣鼓鼓地朝陸長明看去,“你對我這麼兇,我才不要認你當爸爸。”
陸長明冷嗤一聲,等他把徐桂蘭埋了,陸酌不想認他也得認。
“喂。”陸酌很沒有禮貌地開口:“你挖坑做什麼?”
陸長明原本不想回答陸酌的問題,但一想到陸酌剛才那番話,還是隨便編了個理由糊弄陸酌,“家裡養的豬病死了,我挖個坑把它埋了。”
陸酌用樹枝指著陸長明手裡的鐵楸, 冷嘲道:“鐵楸都不會用,還比不上我一個孩子。”
陸長明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陸酌是他的種,怎麼敢幾次三番挑釁他,“你過來。”
陸酌搖頭,“我才不過去。”
在酒精的作用下,陸長明頭一次跟個孩子計較,“你不是會用鐵楸嗎?過來用給我看。”
陸長明要看徐桂蘭那個潑婦教出來的孩子有多厲害。
陸酌還是搖頭,擺明了不想跟陸長明有過多交集,“我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找兔子。”
陸長明陰惻惻出聲:“站住。”
陸酌的肩膀顫了兩下,陸長明以為他害怕了,得意地把鐵楸丟到空地上,“正好老子累了,你來幫老子挖坑。”
陸酌抬腿做出想跑的姿勢。
陸長明冷喝:“陸酌,你跑一個試試看,你確定你那條瘸腿跑得贏老子?”
陸長明一口一個老子,他在桂花村的時候就是個二流子,後來跟村裡人到城裡打工,為了吸引蘭霜的注意力才漸漸改掉以前的那些壞習性。
如今蘭父蘭母車禍去世,蘭家的家業全部是他的,再也沒有人能管束得了他,他自然懶得偽裝。
陸酌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才不情不願朝陸長明走過去。
陸長明很享受支配他人的感覺,尤其是看到陸酌這個犟骨頭被迫聽他的話。
徐桂蘭不是有骨氣得很嗎?竟然拒絕他兩女共侍一夫的提議,他今天就要讓徐桂蘭最寶貝的兒子親手挖埋她的坑。
陸酌哼哧揮鐵楸,陸長明像個大爺似的坐在石頭上指揮陸酌,“沒吃飯是不是?鐵楸下去的時候用點力。”
陸酌停下挖坑的動作,“我累了,要回去了。”
陸長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羞辱徐桂蘭和陸酌母子倆的機會,他寒聲命令:“繼續挖。”
陸酌沒有動,“你不是說我是你親兒子嗎?你好意思在旁邊看你親兒子做這些?”
陸長明惡狠狠地剜了陸酌兩眼,“少廢話,快挖!”
陸酌認命地繼續揮鐵楸。
人從極度緊繃的狀態中突然放鬆下來很容易犯困,喝了酒的陸長明更是如此,陸酌一個孩子對他造不成威脅,要是陸酌真的發現什麼,他不介意送陸酌陪徐桂蘭上黃泉。
陸長明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乾脆閉上眼睛休息。
陸酌心裡急得不行,他現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