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江野在資訊裡說了什麼後,陸酌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長歪了長歪了,他的小野果然長歪了。
如果不是他親眼看著江野從還沒有他高的小奶糰子長成比他高一個頭的高冷帥哥,他一定會懷疑有人把他最心愛的寶貝掉包了,換成了一個壓迫感十足還喜歡哥哥的怪物。
陸酌從一旁的架子上扯過和江野共用的洗臉巾胡亂往臉上擦,被水打溼成一縷一縷的頭髮乖順地貼在額前,再往下是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由於剛才使勁擦臉的緣故,此刻他的眼角有些泛紅,乍一看像被誰欺負了。
陸酌湊近被摔裂的老式鏡子仔細打量鏡中的自己。
他長得也不帥啊,怎麼江野偏偏看上他了。
一想到江野,陸酌就不可避免地腦補昨晚江野寫完題給他換睡衣的場景。
換個睡衣而已,都是男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陸酌剛要說服自己不要多想,腦海裡不合時宜地冒出江野在器材室跟他說的話。
“陸酌,我喜歡的人是你。”
“陸酌,考慮當我男朋友麼?”
他在心裡無聲罵了句難聽的話,當然,罵的是他自己。
他該罵,誰讓他沒有教好江野這個弟弟。
陸酌認命地嘆了口氣,好在江野才高二,這個年紀哪裡懂什麼情情愛愛,他一定能想到辦法把江野的取向救回來。
這麼一想,陸酌瞬間豁然開朗,哪個孩子的青春期不叛逆?只不過江野的叛逆與同齡人不同,他過的是“戀哥期”。
沒關係,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這個哥哥頂著。
陸酌自我催眠了一番,成功把江野定義為一個媽媽不疼愛哥哥不關心的小可憐蛋,錯全在他,江野那麼可憐,絕對沒有什麼壞心思。
小可憐蛋就算誤入歧途也還是他的寶貝。
陸酌幾口吃完徐桂蘭給他留的早餐,想起徐桂蘭的叮囑,覺得兩個包子不夠,又去廚房煎了兩個雞蛋。
去學校的路上經過小賣部時,陸酌進去買了一盒純牛奶。
小賣部如今的老闆是老奶奶的女兒,每回陸酌看見她,回憶都會瞬間被拉回他和江野過的第一個除夕。
鞭炮聲,巴掌大的魔方,跟在他身後神情憂鬱的乖寶貝。
店門口跑過兩個穿著方城二中校服的學生,跑在最前邊的那個邊跑邊喊:“跑快點,要遲到了。”
陸酌如夢初醒一般,付了錢拿好牛奶往學校衝。
眼看還有十幾米到學校,鈴聲響了。
陸酌眼睜睜看著學校大門合上,只留下警務室旁邊的小側門。
兩名戴著紅袖章的學生分別站在小側門兩邊,手裡拿著本子和筆,只要是遲到的都要留下名字。
陸酌在心裡快速盤算。
今天週二,中午要開教師例會,如果胡招娣因為他挨批評,他今天下午放學沒半個小時絕對走不了。
一想到胡招娣舉著三角尺唾沫橫飛訓自己的場景,陸酌立馬決定不走側門,改翻圍牆進去。
他翻圍牆已經翻出了經驗,知道哪段圍牆可能有老師或學生會的蹲守,於是挑了他認為最不可能有人守著的那截圍牆翻進去。
腳剛在地上站穩,陸酌的余光中出現了一雙被校服褲子包裹的長腿。
他暗罵一聲,拔腿就要跑。
逃跑失敗,一雙修長好看的手勾住了他短袖校服的後領。
陸酌僵硬地轉過腦袋,瞥見那人的手背微微凸起青筋。
為了不讓那人看見自己的臉告狀告到胡招娣那裡去,陸酌把頭埋得很低,飛快說:“那啥,哥們,你通融一回,就當沒看見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遲到,我是給女朋友買早餐才來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