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陸酌冷著臉走在最前面,高猛和沈小默都不清楚陸酌為什麼會突然生氣,兩人腦袋對腦袋嘀嘀咕咕一陣後,決定透過剪刀石頭布決定誰去跟陸酌說話。
規則是三局兩勝,高猛連輸兩局,他願賭服輸,小跑著追上陸酌,醞釀半天才敢弱弱地開口:“酌哥,是誰惹你不開心了?你跟我說,我幫你揍他,對了酌哥,江神去買水去了,你不等他嗎?”
陸酌推開高猛越湊越近的臉,“聒噪。”
“聒噪是什麼意思啊酌哥?”高猛越說越來勁,“酌哥你演技真好,要不是我是跟你一夥的肯定會被你騙過去,你都不知道那群王八玩意被你氣成什麼樣,他們還想找你約架,這不是傻逼嘛,又被教育了,寫不完3000字的檢討不能回去。”
陸酌換了個高猛能聽懂的詞,“閉嘴。”
高猛安靜不到兩秒又開始說個不停,“酌哥,今天的事真的太感謝你了,要不這樣,我請你和江神吃飯。”
“不用。”陸酌拒絕得很乾脆。
到了公交站臺,陸酌從兜裡摸出兩塊錢,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高猛,“你們玩吧,我先回去了。”
高猛好歹當陸酌的同桌到了一年半,知道陸酌這個時候的心情是真的很差,也就沒有多勸,“那行酌哥,你到家在群裡說一聲,我和沈小默他們還約了打檯球和K歌,估計要很晚才回去。”
陸酌不耐煩擺擺手,潛臺詞是讓高猛快滾。
高猛回去找沈小默他們的時候碰到買完水的江野,他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小聲問面無表情的江野:“江神,你知道酌哥為什麼生氣嗎?”
江野掀眼看了眼站臺處使勁睜著一雙大眼睛瞪他的陸酌,冷漠疏離地說:“抱歉,我不太清楚。”
高猛摸著後腦勺“哦”了一聲,走出去好幾米遠還能聽到他自言自語的聲音。
“在警局的時候酌哥心情挺好的啊。”
江野手裡拎了一堆零食,仔細看得話都是陸酌愛吃的。
他邁著長腿走到公交站臺,陸酌冷哼一聲轉過身背對著他。
江野走到陸酌身旁,什麼話也沒說,強行把手裡的零食塞到陸酌手上。
從上一年級那會兒他就已經知道陸酌並非真的討厭他,陸酌當著所有人的面裝出厭惡他厭惡到極點的樣子,實際上比任何人都要關心他。
他猶記得他剛上初一的第一個星期。
那天是星期五,他感冒發燒,班主任帶他去校醫務室打完點滴後,給了他五十塊錢,讓他自己打車回家。
他回到家時,不小心聽到了徐桂蘭在打電話。
“小野這孩子再優秀也不是我親生的,我把他養這麼大已經仁至義盡,我已經想好了,等他滿十八歲我就回桂花村一趟,把他的戶口遷出來,到時候他怎麼樣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你也看到了這些年我對小野還不錯,那是因為我以前做了錯事,我把他送給城西豬肉鋪的劉剛和周美琴,那對夫妻不是人,差點把他害死。”
“如果不是那件事後小酌開始討厭小野,我是不會把小野留下來的,我只有小酌這麼一個兒子,我絕不允許我的兒子因為一個外人出事。”
後來江野趁寒假回了桂花村一趟,發現自己沒有和陸酌在一個戶口本上。
所以陸酌算他哪門子的哥哥?
公交車停到指定位置,陸酌率先上去,見江野還垂著眼出神,他沒好氣地喊:“江野。”
思緒回籠,江野深深地朝那個抓著扶手、正擰著眉頭催他趕緊上車的少年望去。
兩人回到家,徐桂蘭剛好炒完最後一盤菜,謝崢臨時出了個急診,這會兒還在趕來的路上。
徐桂蘭把香味撲鼻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