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上天是可憐她的,沒想到上天給她安排了這麼大一個“驚喜”。
這齣好戲既然已經唱響,就沒有中途讓觀眾散場的道理。
“什麼意思?等警察來了你就知道了。”徐桂蘭抱著害怕得渾身發抖的陸酌朝眾人鞠躬,“大家都別走,我今天請大家看戲,看免費的好戲。”
最後幾個字,徐桂蘭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女老師心頭莫名湧起極大的不安,她急聲說:“大姐——”
“蘭霜,你別搭理這個瘋女人,等警察來了她就老實了。”
陸長明打斷女老師的話,將她攬進懷裡。
這是徐桂蘭有生之年遇到最冷的冬天。
暴風雪實在是太大了,凍得她連心臟都覺得冷,覺得疼。
派出所的民警接到老師報案,說有瘋女人在學校門口鬧事,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鵝毛般的大雪落在徐桂蘭身上,她身上並不合身的大紅色棉襖很快覆上一層白,她的眼神空洞,在望向遙遠的過往。
不過片刻她就恢復漠然的神態,全然沒有半分剛才發瘋打人的樣子。
“我可以跟你們去派出所,但在此之前,我有幾句話要對陸老師說。”
蘭霜聽見徐桂蘭提丈夫的名字,不悅地接過徐桂蘭的話,“大姐,我丈夫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咬著他不放?再說我與我丈夫並不認識你,你有什麼話還是到派出所去說。”
徐桂蘭沒有理會蘭霜,將懷裡抱著的陸酌放到地上。
她撥開擋住視線的頭髮,露出飽經風霜的臉,“陸長明,你不認識我,那好,我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再跟你重新介紹一遍我自己。”
陸長明胸腔裡的那顆心臟突然跳得很快。
有什麼令他不敢置信的回憶佔據了他的腦海。
“我,名叫徐桂蘭,八年前與陸長明於桂花村結為夫妻,婚後陸長明隨村裡人外出打工,同年十二月我生下一個兒子。”
沒有人打斷徐桂蘭,由著她繼續往下說。
“從那之後陸長明杳無音訊,有人說他被埋在了煤洞底下,有人說他惹到不該惹的人,被大卸八塊丟進海里餵魚,還有的說他其實平安無事,只是在外面組建了新的家庭才拋下我們母子。”
“我的兒子生來右腿有疾,體弱多病,我狠不下心丟下他去外面打工,這麼多年來一直留在村裡種地,每年靠著賣糧食的微薄收入討生活。”
“前些天我帶著兒子來城裡找他的父親,打聽到他的父親現在在小學教書,我以為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