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酌的反常被江野看在眼裡,他心裡多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只不過這個猜測需要他慢慢驗證。
一陣冷風從破舊的窗戶裡吹進來,陸酌頓時清醒,他鬆開江野的胳膊,臉上重新戴上冰冷的假面。
陸酌透過外面的天色來分辨自己睡了多久。
已經是晚上了。
他的腦袋又沉又疼,還沒有從剛才的夢裡脫離。
陷阱裡的木刺,雙雙被刺穿的心臟,江野絕望的話語。
夢境與現實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他困在其中。
朵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哥哥,小野,起來吃飯啦。”
陸酌抬起手背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穿鞋下地,單腳跳著去給朵朵開門。
朵朵進到房間,好奇地看看陸酌,又看看江野。
“哥哥,你和小野又吵架了?”
陸酌牽起朵朵的手,冷著臉看了眼江野,“沒有。”
晚飯很簡單,一盤炒白菜和幾個剛出鍋的饅頭。
陸酌和江野的碗裡各有一個剝好的雞蛋。
朵朵以前在蘭家吃慣了山珍海味,連日吃白菜,臉色已經不如以前紅潤。
蘭霜很心疼她,但家裡沒有多餘的雞蛋。
好在朵朵很懂事,沒有表現出半點不開心。
吃完晚飯,蘭霜把陸酌揹回房間,同時為自己的疏忽大意道歉,“小酌,是阿姨不好,阿姨忙著炒菜,忘了你的腳走不了路,害你單腳跳到飯桌前。”
蘭霜平時是個很細心的人,只不過這一個月以來她經歷了太多,加上腦海裡時常想起陸長明的話,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陸酌不忍心看蘭霜自責,連忙說:“蘭阿姨,我單腳也能走路。”
把陸酌放到床上,蘭霜又去端來熱水給陸酌洗臉洗腳。
“砰——”
玻璃被砸碎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格外清晰,下一秒朵朵焦急地跑進房間,“媽媽!有人拿石頭砸我們家的窗戶!”
蘭霜給陸酌擦乾腳,急聲說:“小酌,你先上床,不準出來,阿姨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蘭霜跑到窗戶面前,正要開啟窗戶看外面到底是誰,又一塊石頭砸了過來,差點砸到她的腦袋。
“媽媽小心!”朵朵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蘭霜意識到今天晚上是有人故意砸窗戶,神情凝重地對朵朵說:“帶小野去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朵朵哭著應了一聲,轉身發現江野不見了。
“媽媽,小野不見——”朵朵的話還沒說完,看見鋪面大門開啟了一條縫,頓時嚇得她聲音都變了,“小野出去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蘭霜的心頭,蘭霜按著朵朵的肩膀囑咐:“朵朵,你現在馬上去哥哥的房間,把門反鎖好,看住哥哥,千萬別讓他出來。除了我,誰敲門你都不要開。”
“媽媽,你要小心。”朵朵說完跑進了陸酌的房間。
蘭霜拿著根長棍跑出門。
今晚沒有下雪,天空掛著一輪圓月。
蘭霜握緊長棍,放緩呼吸輕聲喊:“小野。”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夜色中走出來。
是陸長明。
陸長明雙手插在大衣的兜裡,神情倨傲,“蘭霜,要是你父母知道你現在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一定很後悔生了你這個女兒。”
“陸長明,你怎麼會在這裡!”蘭霜腦海中的那根弦瞬間繃到最緊,“是你對不對!”
陸長明不慌不忙走近蘭霜,“怎麼會是我?我陸長明的身份擺在這裡,蘭霜,你覺得我做得出大晚上砸你們窗戶的事?”
“不是你是誰!”蘭霜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