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陸酌舌尖抵了一下腮幫,毫無預兆揮拳朝江野砸去——
拳頭擦著江野的耳朵砸到他腦袋旁邊的牆上。
陸酌眼底一點點漫上猩紅,幾秒後卸了全部力氣,腳下踉蹌兩步,面色蒼白,勉強從牙關擠出幾個字:“行,我答應你。”
不就是交往嗎?他答應就是了。
江野愣住,剛才陸酌朝他揮拳他沒有打算躲,他知道自己做的事很過分,一直以來,他都仗著陸酌對他的包容有恃無恐。
那一拳砸在牆上,比砸在他臉上還要令他難受。
他突然很想說算了。
不就是一封情書嗎?
陸酌不收也可以。
可陸酌在發洩完內心的怒火後答應了。
其實陸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只要他妥協過一次,後面還會有更多的妥協,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江野的名聲重要,他不想江野背上一個同性戀的名聲。
更何況江野喜歡的還是他這個哥哥。
江野有破釜沉舟,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他沒有。
他是個膽小鬼。
江野眉頭不易察覺地皺起,抓著陸酌的手檢視傷勢。
陸酌身心俱疲,任由江野抓著他的手,輕聲說:“小野,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絕對不會反悔,這段關係由你開始,也會由你結束,萬一哪天你厭倦了,你不用顧及我……”
陸酌喉嚨酸澀,內心湧起大片的難受。
萬一真到那一天,他和江野可能連親人都沒得做。
這些年他習慣了為江野考慮,但其實真遇到讓他棘手的難題時,他並不知道怎麼去處理。
哪怕到今天他也堅定不移地認為是自己的錯。
他太忙了,根本不知道江野什麼時候對自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不是沒有想過快刀斬亂麻,短痛要比長痛好太多,只要他再狠心點,江野一定會離他而去。
但事關江野他的方寸就亂了。
江野是除了徐桂蘭以外,唯一一個能左右他心情的人。
這時胡招娣的聲音響起:“你們倆在這裡做什麼?”
陸酌拽著江野離開辦公室後,她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對勁,擔心陸酌和江野打起來,於是趕緊出來找人。
“沒什麼,”陸酌主動牽起江野的手,“我和江野有點誤會,不過我們剛才說開了。”
胡招娣半信半疑:“真的?”
陸酌頭如搗蒜:“真的!”
江野冷淡地“嗯”了一聲。
“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倆先回家。”胡招娣剛才接到女兒的電話,丈夫又出去賭錢了,她得趕緊回去看看。
天邊大片粉紫色晚霞,陸酌和江野並肩走出二中大門時,他看見奶茶店三三兩兩排著隊,想到自己和江野的關係已經變質了,他偏過頭問:“要喝奶茶嗎?”
江野不明所以,陸酌不愛喝奶茶,一來是因為他摳搜,二來是因為他比較喜歡咖啡。
不過他還是答應和陸酌去排隊。
陸酌站在江野的前面,無意識摳指甲,談戀愛要做些什麼?他只記得要給對方買奶茶,剩下的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他掏出手機打字。
【zy:酸鉀,問你一個問題,你以前和你女朋友談戀愛都做什麼?】
【全世界最猛:酌哥,這你可問對人了,首先要對女朋友的話言聽計從,其次要把零花錢全部上交給女朋友,最後要熟悉女朋友的全部喜好。】
高猛傳送出去才發覺不對勁。
好端端的他酌哥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