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丁靠在愛人肩上,嗓音哽咽。“我們是幸運的,我們遇到彼此,而且我們相愛,但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幸運……”
“她也會遇到的,這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等傷口癒合,任何人都可以重新來過。”江逸樵如此告訴馬丁,也告訴自己。
活著原本就要有希望,他相信依柔的幸福就在不遠處。
同一時刻,臺灣正是白天,三月裡寒流陣陣,但在高雄,陽光仍是溫暖的。
程至剛在襯衫外加了件夾克就騎車出門,今天他的家教學生很特別,他們是他的同班同學——蔡伯龍和梁奇芊。
上完兩小時的“一面事法”後,蔡伯龍和梁奇芊做出同樣反應。“我的天呀~~這是什麼碗糕?”兩人交往至今頗有默契,抱怨也用一樣臺詞。
“這門課有三學分,你們要好好溫習。”程至剛提醒他們。
這時,梁太大親自送點心進來——
“程老師,辛苦你了!先吃點水果,再來碗湯圓,你越來越瘦啦!”
至剛苦笑道:“伯母,你不要叫我程老師,我只是奇芊和伯龍的同學。”
“真正的老師也沒你這麼厲害,我們奇芊沒被退學都是託你的福,當然要叫你老師嘍!”梁太太對程至剛相當佩服,聽說他一邊唸書一邊在“擎宇集團”打工,還能維持全班第一名的成績,這孩子將來必定成大器。
程至剛還沒碰到點心,伯龍和奇芊就先大快朵頤,剛才用腦過度當然要補充營養。
看這小倆口貪吃的模樣,梁太大忍不住笑罵道:“你們啊!一點尊敬老師的態度都沒有,我再去多端一點過來。”
粱太大走出書房後,奇芊從抽屜拿出“束脩”,雙手奉上。“老師,這是這個月的家教費,請查收!”
那是個不大不小的紙袋,裡面除了十張大鈔,還有江依柔寫來的信、寄來的照片,全是奇芊特意送給他的。
一看到依柔的筆跡和倩影,程至剛整個人都傻了,不只視線無法轉移,連說話的能力也喪失了。
奇芊和伯龍會心一笑,他們是幸福的,也希望別人幸福,尤其至剛和依柔是他們的好朋友,兩人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敵人怎麼看得下去?
梁太太端一盤精緻點心進來,發現程至剛呆坐在桌邊,一臉茫然無措。
奇芊立刻起身抱住母親的手臂。“媽,我們到客廳去,程老師他有重要的報告要寫。”
“可是……總要讓老師吃點東西吧?”梁太太還是把點心放到桌上,待客之道怎能有所疏忽?高雄人可是出了名的熱情大方。
伯龍笑嘻嘻地說:“伯母請放心,程老師現在有了精神食糧,他不會餓著的。”
書房大門一關,程至剛獨自面對現實和回憶、快樂和感傷、甜蜜和自責,如同午後雷陣雨一般,傾盆大雨讓他無處可逃。
信中,依柔敘述新生活的充實,紐約大學是個得天獨厚的環境,有金融中心華爾街和娛樂重鎮百老匯的環繞,她忙著吸收,甚至都來不及消化。
然而在那幾張照片中,他看得出依柔瘦了,笑容也淺了,不像過去那樣燦爛耀眼,這是因為她長大了、成熟了?還是因為她沒有再大笑的理由?他不敢做任何判斷。
一年前,他接受了趙管家的建議,進入“擎宇集團”的高雄分公司,從工讀生開始做起,試著挑戰自己能做到多少、能前進幾個階梯,如果真有那麼—天,也許他能碰到依柔所在的地方。
這或許是痴人說夢、或許像愚公移山,可是他無法放棄希望,如果不曾努力就放棄,他將一輩子活在遺憾中,也將永遠對不起她的真情。
“等我,請你等我。”他對照片中的人兒低聲說:“雖然臺灣和紐約相差了十二個小時,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