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欲行。
“勞駕你帶我去找六指趙。”書生攔住了他。
“這……那地方很好找……”
“帶路。”書生不客氣地說。
“小可……”“你敢不帶?”書生沉下臉問,不怒而威。“小可有事……”
書生右手一伸,劈胸抓住了他的衣領。
兩人一般高大健壯,但書生的手細皮白肉不起眼。論像貌五官,他並不比書生差,差的是穿得襤樓,臉色要健康得多。
“你如果。”書生兇狠地說:“我將把你打個半死,免得你抄近路去通風報信。”
““你不像個讀書人。”他平靜地說。
“晤!你很有膽氣。”
“拳頭也夠硬。”他說,一拳搗向書生的肚腹。書生冷笑一聲,放掉抓領的手,順勢下沉,閃電似的改抓他的拳頭。
他突然哈哈大笑,收拳仰身疾退,同時伸腳一挑,人已倒退丈外,撒腿便跑。
書生做夢也沒有料到。一個村夫竟有那麼快捷高明的身手。摔不及防,防得了拳頭防不了腳,書生驚叫一聲,左小腳內側捱了一挨,斜退了兩三步,幾乎摔倒。
荀文祥是向山上跑的,腳下隆然發出聲,狀極匆忙,像是情急逃命,真像一個被鬼嚇壞了的村夫俗子。
書生搖搖頭,苦笑著喃喃自語:“這個蠢村夫手腳倒是真快,怪!我怎麼竟然未能抓住他的拳頭?看他奔逃的蠢笨像,不像是練武的人呢?”
位於刺林北端的兩座茅屋,找起來並不難。再往北里餘,有一座小村東,問起治牲口的六指趙,村民無不知曉。風水師賀瘸子,在附近更是小有名氣。
當書生出現在茅屋前,虛掩的柴門看不出任何異樣。倦鳥歸林,屋後炊煙裊裊,說明屋主人已經回來了,可能正在後面做晚餐。
書生站在門外背手而立,右手的摺扇握得死緊,輕咳了一聲,叫:“獨眼彪,你的老朋友有口信,要不要聽聽?”
右首的茅舍首先傳出拉門聲,屋仙也有了動靜,首先出來了支著柺杖的賀瘸子,幹扁的嘴唇抿得緊緊地,用那雙不帶表情的山羊眼,漠然地注視著來客。
書生淡淡一笑,點頭打招呼,說道:“尊駕想必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拐仙賀僧了,將近十年,江湖上的朋友一直不知尊駕的下落,想不到閣下竟在這荒郊僻鎮上地方,得見尊駕的風采,幸會幸會。”
拐仙賀增漠然一笑,深深吸入一口長氣,欲言又止,他似乎在考慮是否要承認自己的身份“公子爺,你是……”拐仙賀增終於惑然發問。
“在下申上傑,出道時尊駕已遁世失蹤。”
“哦!小老弟,你找獨眼彪傳什麼口信?”
“他出來就知道了。”
柴門開處,老態龍鍾的獨眼彪出現在門口,左手握了一柄撥火鉤,獨眼精光閃爍,目光落在書生身上。他戒備著問:“公子爺,你要找獨眼彪……”
“獨眼彪趙興,想必就是你了,像貌沒有改變多少,好,很好。”書生神色平靜地說。
“公子爺……”“在下申士傑,打擾打擾。”
“你是……”“為你帶口信來,你是不是獨眼彪趙興?”“不錯。是誰的口信?”
“哦!你不是改了名嗎?”書生頗感意外地問。
“在能一口叫出老朽綽號的人面前,隱瞞身份豈不徒費口舌?小老弟,你還沒說出是誰的口信。”
“天南一劍鮑世英。”
獨眼彪臉色一變,嘆口氣說:“鮑世英果然神通廣大,老朽整整躲了他十一年,換了五處地方,最後仍然逃不出他的追蹤。”
“鮑老前輩目下也老了。”
“誰又不老呢?”獨眼彪感慨地搖頭苦笑:“少年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