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拍片,得化驗,折騰一大圈,最後開點止疼藥回來。
於是,很多人來找馬師傅做針灸,齜牙咧嘴來,樂樂呵呵走,二十塊錢,經濟實惠。
反正每年剛種完地的時候,不少人來找馬師傅做針灸,馬師傅說是貓冬一個月,突然出去受山風,人受不了。
生意好的時候,馬師傅一天能賺四百多。
一邊做針灸,一邊嘮嘮嗑,一群東北老爺們在我屋裡說群口相聲,一個比一個會扯犢子。
有老爺們疼的哎呀哎呀地叫喚,其他老爺們有的拍桌子有的唱曲,給人家伴奏。
只是苦了我的屋子了,個個都是煙鬼,我估計太上老君從天上路過,都得下來看看,得尋思又他媽開蟠桃會了呢。
話說這日,一群老爺們正在屋裡做針灸吹牛逼呢,突然進來了一個年輕人。
這人我認識,附近有名的小混混——沈博學。
我覺得沈博學他爹給他起這個名字,完全是在罵他。
這小夥子,與博學壓根不搭邊,小學讀到三年級就不念了,然後經常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誰人家裡偷點酒瓶子、鐵塊子,賣個塊八角的去鎮子上網咖玩遊戲。
等長到十六七歲,沈博學更是狂的沒邊,留著狼頭髮型,還整他媽個黃色,然後呢,做出來的事情還匪夷所思。
去河邊洗澡,抽菸,然後把菸頭按在胳膊上,燙一個煙疤也行,這孫子湯他媽一排,還覺得自己挺牛逼。
反正我很討厭這個人,沈博學的狀態也招人煩,走路腳跟不著地,和人說話眯縫眼。
要是沈博學沒事爬個樹,我都得覺得他是柳仙附體。
單純是這些,我也不討厭沈博學,畢竟人傢什麼樣,和我無關,是否長在我的審美上也不重要。
關鍵是這孫子原來搶過我,沒和馬師傅在一起之前,我也靠撿廢鐵賣錢,有時候兜裡有個一兩塊,沈博學這狗日的騎洋車子蹬他媽十里地也得過來找我要錢。
不給?
他比我大幾歲,我打不過。
“爺們,你咋在這呢?”
沈博學率先說話,隨後拿起炕上的直接抽了起來。
屋內的頓時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壓抑。
也不是怕沈博學,就是煩他,他有點自來熟,和誰搭上話了,就一直粘著誰,一到飯點,肯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