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著櫻花樹的小小院落。
低矮的房簷下,
一茶座,一棋盤,一人一把劍。
劍是三尺青鋒,泛著如水般冷光。
而人,則在輕輕擦拭它。
不過當齊玄策定睛觀瞧時,卻忍不住翻了白眼,違和感滿滿。
原來對面那人盤膝坐在茶座前,身上一襲說不出是和服還是漢服的長衫,可模樣卻實打實是一位黑不溜秋的光頭黑人。
那是真黑,甚至比隔絕之門裡的博爾別還黑,輕輕拭劍的五指,好像是五根在煤堆裡抽插了一萬次的黑鐵釺。
彷彿黑的連最濃重的夜都多了一絲光亮。
“鄙人,本澤虎,來者通名。”
黑人大兄弟一張嘴,卻是字正腔圓的國語,還頗為文縐縐。
齊玄策卻冷笑起來。
又是這一套,木瞳瞳已經說的明白,這裡的人不過是前試煉者留下的影像資料,和一堆資料還通名,通個毛線!
所以……
“我是你大爺!”
他舔著嘴唇說道。
本澤虎驀地抬起頭,眉宇間一道傷疤斜著貫穿鼻樑,厚厚的嘴唇緊抿,一雙眸子當真冷如虎兇似狼。
“鄙人,於六年前勝此間主人,晉升強域境,先後挫敗來客四十四位,劍下從無有無名之鬼,來者速速報上名來。”
齊玄策愣了愣,六年前?看來更新換代很快嘛,還真有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意味。
不過……這位黑人大兄弟怎麼老是問自己的名字?
哦哦,是了是了……
齊玄策細一思量,總算回過味來。
問清自己的名字來歷,應該是為了萬一自己勝了,方便統計排名,甚至還方便像這位本澤虎一樣,被安排在這小小院落裡,對新來的試煉者說同樣的開場白。
那要不要留名呢?
這應該是一件露臉的事吧,於是齊玄策清了清嗓子,“聽好,本人齊玄策,乃是人類聖地平匠巷之主。”
黑人本澤虎聞言,慢慢站起了身,那如秋水般的長劍則自行微微顫動,“齊玄策,吾手中之劍名曰輕白,此間試煉,別無他途,唯一劍爾。”
日你妹說的什麼鳥話?!
齊玄策皺著眉好一會兒,才大概弄清了本澤虎的意思,好奇道:“你是說,你要用那柄叫輕白的劍捅老子一下,老子如果抗住了就能代替你,扛不住就得說撒有那啦,是不是這意思?”
本澤虎並不理他,而是自顧自擺出了起手式,沉聲道:“此一劍,吾為之命名為,天-外-飛-仙!”隨著話音出口,三尺輕白緩緩高舉過頭頂。
齊玄策瞬間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跳著腳罵街。
“艹你媽的西門吹雪?!”
“還你取的你他媽多大臉,明明是古龍,老子沒文化你他媽也不能忽悠我——”
他正叫罵的歡,忽覺得眼前一閃,劍已刺來。
彷彿是茫茫一片雪亮灑了下來,瞬間,整個世界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