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眉眼一壓,清透眸子黑到底,在昏暗燈光下緩緩啟唇,“瞰爺為人忠誠,即便是自立門戶也發誓不做出賣金家的生意,可如果金家知道,當年金陵的死……”
瞰爺臉色微變,不覺直起了身子,眼中寫滿了狠戾,“你他媽敢威脅我?”
氣氛一瞬凝固,所有人都繃緊了身子。
“給老子他媽把音樂停了,都給我滾!”
震怒的咆哮一嚇,混亂的場面更加亂作一團,赤身裸體的女郎驚呼尖叫著跑了。
“檔案在哪?”瞰爺站起來,凶神惡煞地迫近,身後的人也跟著站起來,團團圍住她。
“我說了,您該單獨跟我聊的。”
“夏小姐,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在這裡輪得到你說話?”男人猙獰的刀疤抽動,彷彿蛆一樣噁心地扭動。
“瞰爺,一個小時內如果我出不去,檔案會立刻,出現在金澤彥的面前,您最好與我合作。”
瞰爺一怔,卻是越發狠執上頭,“我憑什麼信你?我這輩子他媽最信不過女人!”
“瞰爺,周家那位也下來了。”瞰爺身後的小弟小聲地提醒他,瞰爺神色陡然轉變,一回頭,便看到倚在門欄上的周時運。
男人的身量幾乎抵到門框,寬闊肩膀撐開風衣,冷冷地掃向室內。
“周總,您有何貴幹?”
男人身體緩緩前傾,走到瞰爺面前。
冷峭的神色卻是抿做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笑,伸手掏出瞰爺口袋中的打火機點了支菸,邪妄更甚,“瞰爺也找律師?怎麼,最近勾當又不乾淨?”
他輕吐一口菸圈,目光掃過四周,捏住瞰爺肩膀的手勁寸寸收緊,“請人怎麼沒個請人的姿勢?把我們小律師圍住,想做什麼?”
她側目,視線與男人的撞在一起,周時運目光落在夏晚臉上,慘白臉上的血色如數灌入眸底,卻不叫人看出任何一絲恐懼。
瞰爺吃痛緊咬著牙,不敢有一絲囂張跋扈的神色,“周總,是她自己找上門要跟我談生意。”
與其說忌憚周家,不如說是忌憚眼前的男人本身。
在金家掌事二十多年,雲城在瞰爺眼中沒有秘密。
但周時運這個人物卻始終無解,背後的權勢成謎,與周家的親疏亦莫衷一是。
男人眼中冷峭復現,“談生意這樣談?”
瞰爺從男人眼神中看出了正顏厲色的威脅,收眼,沉聲,“所有人都出去。”
他緩緩坐到破舊沙發上,正經危坐與方才的邪性鮮明劃割。
“夏小姐,請坐。”
室內僅剩二人。
幾盞不合時宜的霓虹燈尚來回掃蕩。
“其實你在我這問不出什麼,海外銀行賬戶是林洛本人的,交易指令是他輸入的,證據確鑿的事……”
夏晚神色微暗,“我今天來,不問林洛的事。林楚林羽是無辜的。求您告訴我,她們到底被藏在哪?”
從廢棄大廈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她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眼睛酸澀,眼淚滾下來,無聲地砸入風衣的領子中。
林洛入獄是個局。
佈局的不止一方。
金家動手栽贓,林洛假意踏入陷阱。
從金家第一次動手要栽贓陷害開始,林洛就有所察覺,只是愛女心切,為了引出拐走林楚林羽的失蹤的真相,拿自己做餌,陪他們演戲。
夏晚本來有十成的把握,對方的每一步棋她都收集了證據,可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們拿林楚林羽做威脅,逼林洛完成財產轉移,最後一步,反而是他自己坐實了犯罪。
再後來法庭所有證人都反水,林家輸得徹底,到頭來也沒有任何威脅和恐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