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向夏晚,恰好看見她低頭,半是苦笑半是嘆氣,“曼曼,我好像魔怔了。著了周先生的道。”
江曼本想安慰她的,反正要嫁給方生了,和前男友早晚也要斷。但又想到方家看不上她,話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
……
夏晚一踏入港城會議中心,古典與現代交織的奢華氛圍讓她一瞬回到從前。
此地堆金積玉,人流如織,人人嚮往,唯她深深恐懼。
十幾歲的年紀,無數次被夏家保鏢押送入場,表演,彈奏,觀人臉色,無數次的孤立無援,到後來的頻頻逃離。重返故地,頗有幾分自投羅網的意思。
她苦笑。
既是自縛繭房,再妄談自由自在。
大堂大理石的地面光潔如鏡,映照著幾個熟悉的人影。
白賢宇漠然在前,夏昭嫻在後,夫妻兩人貌神皆是不和,分分鐘撕破臉,只是礙於錯綜複雜的利益,迄今沒有離婚。
夏晚抬眼,撞上白二爺意味深長的打量,沒有預想中的恐慌,她自己都意外。
夏昭嫻轉身,笑著走來,拖住夏晚的手,“昭晚許久不見二爺,來問候。”
夏晚深吸氣,從容,“二爺,姐夫,許久不見。”
白二爺兩鬢已有白髮,唐裝,佩玉,清風霽月之貌,“昭晚大姑娘了,亭亭玉立。”
夏晚客氣疏離,惡作劇,“二爺鶴髮童顏,精神矍鑠。”
白二爺片刻溫和的笑都沒了,睨她的眼神盯得更緊,“說我是老人家。”
夏晚平和沉靜地看過去,不找補,不解釋。
夏昭嫻打圓場,“昭晚從小嘴笨,二爺最清楚,別和小孩子計較。二爺哪是老人家,明明是成熟男人的氣韻,氣宇軒昂,風度翩翩。”
夏晚在心裡冷笑,白二爺卻是開懷大笑,“再讓你讓多說兩句,我要變成美少年了。”
夏晚岔開視線。她最不喜周旋,尤其討厭夏昭嫻討好白二爺那副模樣。
白賢宇在一旁冷觀,突然開腔,“昭晚回來了,打算進夏氏銀行幫你姐?”
夏昭嫻突然身子一僵,“她進夏氏做什麼?只會添亂。”
夏昭瑟從小好吃懶做不足為患,昭晚卻是從小聰明伶俐成績好。
當年夏晚順利被港大法學院錄取,夏鴻欽曾提過要她畢業後入夏氏銀行工作,這件事情就跟一枚炸彈一樣埋在夏昭嫻心頭。
夏鴻欽雖不管事,但夏氏的一舉一動仍在他的監視下執行,她絕不允許夏晚進夏氏銀行,否則後患無窮。
白賢宇哂笑,“別人不知道昭晚有能耐,我們會不知道?港大高才生吶,你這大姐怕是被妹妹蓋過風頭吧。”
夏昭嫻被這句話刺傷,“白賢宇,你適可而止!”
白賢宇意猶未盡地緘口。
白二爺頃刻意會了這夫妻兩人的暗中較勁,“昭嫻有魄力,在夏氏銀行獨當一面。二爺這裡倒是缺人。”
白二爺走近一步,她下意識捏住了裙襬,“幫自家人,比在外面強。”
夏晚不置可否,頷首告辭,“謝謝二爺好意。”
三人走遠,白二爺視線落在夏晚不足一握的盈盈小蠻腰,眼裡頃刻燃起了邪光。
說他老?不知死活。
他甚至已經幻想出夏晚在他身下綻放,求歡又求饒的畫面,活色生香,他一瞬心頭邪火四竄。
白二爺喉間啞得緊,“夏氏銀行今年的業績缺口,幫她們補上。”
白賢宇皺起眉頭,“今年補夠多了,還補?”
白二爺未理,目光愈發深意,“轉告你的髮妻,她答應我的事情,至今還沒兌現。”
……
華燈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