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
從那個奪魂的峽道退回城鎮客棧,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揍那個閭丘夫人,但是當我開啟箱子,看到她的模樣的時候,我驚呆了,然後沮喪地發現,我根本無從下手——當時看冬杏假扮,覺得太過誇張;但是看了“原版”以後,發現冬杏還偷懶了!
那個慘狀,我用膝蓋想,都知道是墨臺妖孽親自動的手了。全身血汙,難辨具體傷勢,但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四肢都被折斷、甚至是絞斷,癱軟如泥……難怪能被輕易塞進木箱。她的眼神已經渾濁,不知心智還留了幾分……
夏秋冬坐在隔壁桌。這次出事,我才知道,原來夏楓擅長醫理,就是不知道比起藥晴如何了。在他的照顧下,春蓮附骨鞭的傷基本好了,現在行動如常;秋梅的腿傷也癒合得極快,已經能下地行走了,據說好在沒傷到筋骨;而冬杏背上的傷,看上去跟墨臺妖孽背上的有的一拼,但是她當時有特意避開要害,所以現在只是顯得有些虛弱,基本無礙。
眾人隨意吃過東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我任勞任怨地去客棧水房打熱水——墨臺妖孽受傷也不安分,傷口不能碰水,無法沐浴,但是他堅持要擦澡。
這客棧分東南西北四個院,東院是上房,我提著空木桶從東院外走過,遠遠就看到院內一個男子很是面善——如果換上一套翠綠的衣服,腰間再佩一把長劍……
該死!是藥光那脈的弟子!我急忙側轉頭往前走,不敢突然加快腳步,擔心引人起疑。見彎就拐,然後將木桶扔進一旁的灌木叢,身子一躍,跳上一棵枝繁葉茂的樹,貓著身子。
剛躲好,就見那個弟子用“流雲”追了過來,在樹下左右張望著。
“怎麼了?突然這麼慌張?”一個豔冶柔媚的嗓音從彎角邊傳來,然後一個盛裝男子柔橈輕曼地走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睜大雙眼、屏息靜氣——因為,我居然看到了毒瑾!
“我剛才好像看到玄長老了……”那名弟子囁嚅。
“玄長老?怎麼會……”毒瑾一怔,也開始四下察看。
我暗暗叫苦,雖然毒瑾一直沒特意表現,但我確定他會武功,而且絕對還不弱——當年在湖畔初見,我只是呼吸的聲音大了些,都能被他覺察……
“可能是我看花眼了,我見玄長老是一個人,手上好像還提著木桶,步伐閒適……”那名弟子語氣遲疑。
毒瑾聞言,笑道:“你一定看錯了,玄長老生死未卜,就算出現在這兒,也該是被人囚困,不可能獨自走動。”
兩人又隨便說了幾句,就消失在拐角。我側耳傾聽,繼續屏息呆在樹上,身形未動,果然不久,毒瑾與那名弟子又從轉角閃身出來——
“看來,你真的是看錯了!”毒瑾沉吟了一下,率先走了,那弟子緊隨。
我確定他們這次真的走了,才敢下樹,一路狂奔,衝回北院。
屋內,墨臺妖孽正靠坐在床邊看書,見我神色慌張地闖進來,頗為驚訝。
“出什麼事了?”他迅速放下書站起身,左手有意無意放在腰間。
“我見到‘生死門’的人了!那個毒瑾居然在這兒!”我插好門閂,順了順氣,答道。
“毒瑾?”墨臺妖孽蹙眉思索,說道:“說起來,我跟他還有數面之緣呢!”
我沒接他這句話,按我的理解,我被墨臺妖孽綁下山的那天,他確實是見過毒瑾的。
“他沒事跑下山做什麼?”我撇嘴,暗自思忖。
“這還不簡單,藥光能將他送出去第一次,自然會把他送出去第二次、第三次……就是不知道這回物件是誰了……”墨臺妖孽開始說得漫不經心,突然神情一斂,然後抬眼看向我。
我本來想開口問他,他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