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內心驟起波瀾,頂著餐廳柔和的光,白日裡在城市金融中心舉足輕重的男人,此刻神情柔軟,染上了幾分生活氣。
她腦子裡自動就懸了一幕歲月靜好。
頃刻,美好畫面又破碎成渣。
如果她真的一走了之,對方時運…算辜負嗎?
她惴惴不安裡夾雜著複雜的情愫,突然有一絲希望,方太太搞不定方家二伯,但立刻在心裡抽了自己一耳光。
真是腦袋拎不清了,孰輕孰重啊?
吃過飯後,她心事重重地跟著男人上了車。
男人被纏在公事中,與宋川講話,她在一旁,沉默。
到了公寓,一進門,唯有玄關處的燈感應亮起,裡面一片安靜。
“王姨呢?”她詫異。
“請假了。”
“那護士…”
男人不徐不疾,欣賞她錯愕的表情,戲謔,“我只僱了兩天。”
夏晚乍然心悸,那她要上廁所,要洗澡……怎麼辦?
她試過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小拇指勾褲沿,因為還是會牽扯到其他手指的傷口,用不上力,是做不到自理的……
他脫了外衣,從背後靠近她,她心跳突突,“可是我很多事情還不方便…”
他熱氣灑在她後頸,“我說了我自己幫你。”
白天她權當男人在調戲她,來真的?
她很突然地就臉紅了。
羞赧的右側臉映在柔光鏡裡,煞是好看。
“很熱嗎。我幫你脫衣服。”
男人雙手從背後繞到她胸前,撩開她的衣襟,用拇指捻住外衣,往外褪。
指尖似有若無地劃過她玲瓏有致的輪廓,她呼吸凝固,“你手往哪裡放……”
“你想我往哪放?”
他虛虛地環著她,身子始終與她留著半寸距離。
欲碰,不碰,比起直接赤裸的掠奪,更致命。
她的整個後背都起了酥。
“你起開。”
“我碰你了?”
“你什麼壞心眼我還不知道嗎?”她驚悸得腳都發軟。
“沒有壞心眼。我只是好色。”他落落大方承認。
“……”
他不打直球,還能扯,打了直球,她沒話了。
脫完外套又去扯她的線衣紐扣。
“脫外套就行了!”
“不熱嗎?”
“不熱!”
“不熱,你臉紅什麼?”
逗她上癮了,她惱羞成怒,“方先生!”
男人倏地眉頭就皺了皺。
她在雲城叫“周先生”的時候,最後一個“生”字帶著南方語調陰平第一聲的拖音,有種含糊動聽的婉轉。
可她在喊“方先生”的時候,是正兒八經的京話發音,不帶任何情感的。叫方先生是這麼叫,叫黃先生,韓先生,也都是這麼叫。
“還不改口嗎。”
“改口什麼?”
“你明明在某些時候叫老公叫得很好。”
夏晚內心一震。
某些時候。
原始野欲覆蓋下的循循善誘簡直了。
她何止喊過老公。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
“不叫?行。那我想聽的時候就…”
夏晚恰逢其時地捂住了他的嘴。
……
第二天王姨和護士還是出現了。
她很是鬆了一口氣。
在君璽灣養了幾天,傷口結痂了。包紮範圍也縮小到了最嚴重的中指食指,基本上實現了自理。
從華世集團回來的那天,她就開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