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虎遲疑了好一陣,已經說漏嘴了,好像再藏著也沒有用了吧……
“是,當時二十幾歲模樣,”王慶虎說著又心虛了,還是補了一句,“小人沒應下,當時也不知道那姓薛的與鄒老闆的關係,現在叫您這麼一說,或許當初就……”
陸念也不說信與不信,蹲下身子,輕聲細語道:“小豹是不是你的種,那得問王大青和方氏,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久娘是你的親生女兒。”
王慶虎驚恐地看向定西侯。
怎麼可能?
若久娘不是定西侯的,她們母女憑什麼進侯府?
難道定西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陸念就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道:“你還不懂嗎?我父親得聽我的,我要認姨娘就認姨娘,我讓他給久娘當爹、他捏著鼻子也得當!
我想讓久娘錦衣玉食,她就是定西侯府的貴女,我若不高興了,她那病懨懨的身子能過什麼日子,誰知道呢?
你好好想想,自久娘之後,這麼多年了,你兩個媳婦都沒有給你添一兒半女,你即便活著從順天府出去,還會再有嗎?
你是賭小豹是你生的,你還有個兒子可以養老,還是賭你這輩子就久娘一個女兒,給她留個富貴榮華的未來?
你知道我想聽什麼,現在,我要把鄒如海叫來了。”
王慶虎如被雷劈了一樣癱坐在地上。
腦袋嗡嗡作響,不知道該信誰,又該信什麼。
一言不發的定西侯抹了把臉,按著自己額頭上綻開的青筋,實在聽不得這“混賬人說的混賬話”,大步往外走。
他怕再聽下去,心底的那些愧疚壓不住煩,跳起來和女兒大吵一架。
吵不吵得贏還得兩說,但萬一把阿念吵得犯了病……
面子裡子就都不剩了。
楊大人也不想多嘴多舌,他好像就不該把定西侯請來。
侯爺不在,陸夫人如此越俎代庖,他沉著臉還能說幾句,但親爹坐鎮、親爹不開口,他和侯爺擺哪門子官威?
算了,愛咋咋樣,反正是府衙後院,沒什麼人看到狀況。
他出去尋了個衙役,叫把鄒如海帶來。
直到鄒如海跪下,王慶虎都還沒有回神。
鄒如海卻是個有計較的,見王慶虎也在,就猜測他八成招供了,暗暗罵了幾句“沒用的玩意兒”,“難怪替別人養兒養女”,“就是個烏龜軟蛋”。
他恭恭敬敬的,準備照著編造好的話術說當初廣源那趟鏢。
沒想到,問話的夫人開口,問:“你和姓薛的管事如何聯絡?”
鄒如海震驚地轉頭看王慶虎。
連這個都招了?
果然沒有罵錯!
“小人不認識什麼……”話才開口,邊上王慶虎忽然發瘋似的“嗷”叫了聲,嚇得鄒如海險些跳起來,“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王慶虎對著鄒如海的肚子就是一拳,狠狠的,“姓薛的想買鏢,我不賣,你們就弄了一出劫鏢的戲碼,讓我賠得傾家蕩產不得不問姓薛的借錢。結果你們兩個就是一夥的,合謀來算計我的鏢局!”
鄒如海痛得額頭冒汗,眼看王慶虎又要動手,他手腳並用地往邊上爬,火氣蹭蹭上湧,一邊爬一邊罵:“什麼你的鏢局,那是柳家的,你一個入贅的弄不弄得清楚自己身份?
現在倒是你的了,姓汪的就是個虛頭,實則握在你手裡,你說都是你的了,我算計你什麼了?
照你的說法,我幫著你把柳氏兩母女掃地出門、讓你從贅婿搖身一變自己當了東家,你得給我磕頭謝恩!”
鄒如海罵完了王慶虎,又趕緊對陸念幾人道:“小人拿話堵他,不是真的幹了那不道義的事,他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