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姓薛的跟了他主家的姓、就在主家那裡有頭有臉了?那頭臉也是他的,不是你鄒如海的,尾巴搖得再好,你也是條狗!”
鄒如海本就眼冒金星,這一腳捱得更是蜷縮起來,彷彿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大口喘著氣,呼吸重得跟被風颳爛的窗戶紙似的,鄒如海從牙縫裡往外蹦字:“你知道個屁!”
“你猜我知不知道?”王慶虎往地上呸了一口,“家住四條衚衕的薛家,說白了就是弼馬溫!”
鄒如海頂回去:“那叫苑馬寺!混球不懂的蠢蛋!”
話已出口,鄒如海就後悔了。
被王慶虎激得滾燙的血倏地透心的涼。
怎麼會這樣?
他怎麼會上頭了、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
鄒如海抱住了腦袋,恨不能時間倒流回去,他就算被王慶虎打得吐血、都得咬緊牙關!
王慶虎胸口起伏,轉過頭看陸念,眼中明顯露了喜:“他承認了,弼馬溫薛家,您只要把姓薛的抓回來,就曉得兩年多前那趟鏢去了哪裡了,您看,您要的答案小人給您問出來了。”
陸念舉起雙手,不疾不徐,啪啪鼓著掌。
她說什麼來著。
狗咬狗,才有看頭。
原還想著,要是兩條狗咬不起來,她可以再添上王大青,再不行就繼續添方氏。
平日再“穩固”的盟友,在利益、性命面前,關係也不堪一擊,何況這幾人本就是各懷鬼胎。
人性便是如此,她在餘家見得多了。
誰也不值得……
身邊伸出一雙白皙的手,掌心暖暖的,覆在陸唸的手上,暖意讓她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她轉頭看向手的主人。
阿薇一瞬不瞬看著她的眼睛,笑盈盈問她:“苑馬寺當差的薛大人,您認得嗎?”
陸念在阿薇的笑容裡揚了揚唇。
是了。
世上有很多人為了利益而拋棄盟友。
阿薇、聞嬤嬤,陸念和她們其實也是盟友。
但卻是“值得”的。
她們不會背叛她。
一如她不會背叛她們。
“有人知道。”陸念柔聲說。
而後,她再沒有管懊悔的鄒如海與自以為“得救”的王慶虎,陸念牽著阿薇的手走出屋子,看著廊下的定西侯與楊大人。
“一二三四五,該有的答案都有了。”
楊大人哈哈笑了兩聲,想打圓場,偏笑聲太乾,作用不顯。
陸唸的視線落在了定西侯身上:“四條衚衕的薛家,我怎麼聽著有些耳熟?”
“阿念……”定西侯嘆氣著不想多言。
看他這個反應,陸念心裡就有數了:“十之八九是和岑家沾親帶故了。
父親您說說,他們設局引王慶虎合作,是想提拔王慶虎,還是想讓姨娘和久娘過不了日子?
小小廣源鏢局,如何能入得了薛弼馬溫的眼?
岑氏在其中有沒有出力?”
定西侯嘴皮子動了下,看了下邊上抬頭觀天的楊大人,又與女兒道:“其中或是有什麼內情,我知道你對岑氏有意見,但她要容不下柳氏與久娘,當年就該動手,何必等到八九年前、莫名其妙來這麼一筆。”
陸念嗤笑了聲。
她其實也不清楚岑氏八九年前發的哪門子瘋。
沒有線索,她也不費那個爭論高低的力氣,又問:“那您覺得,我的銀錢與藥材和岑氏有關係嗎?”
定西侯臉色一沉。
陸念自顧自繼續道:“鄒如海實則為薛家做事,卻只佔萬通的一成利,萬通剩下的九成在哪兒?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