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過後,柳月便將煎好的藥送至了門口。
“望哥兒,望哥兒,藥送過來了,擱在門口了。青色碗裡的藥是你的,藍色碗裡的藥是星若的。”柳月在門外叫嚷道。
“嗯,那你先下去吧。”
望哥兒佯裝得很是沉穩。
柳月一聽,猶如蒙恩大赦,趕忙一溜煙地離去了。
星若原本打算自己出去拿的,望哥兒卻不許她動彈。
“星若姐姐,你別動,就躺著歇息。藥我去取。”
“可是藥碗好重的,望哥兒你拿不動的呀。”
星若掙扎著想起身,望哥兒卻摁著她不讓動。
“我可以一點一點拿進來的。”
望哥兒執拗地說道:“星若姐姐,我七歲了呀,已經長大了。之前一直都是你在照料我,現在該換我來照顧你了。”
星若仔細地望向望哥兒,發覺這才短短几日,望哥兒眉眼間的孩子氣已然消失了大半,竟真是成熟了不少。
望哥兒“噠噠噠”地奔至門口,一點兒一點兒地將托盤挪了進來。
“星若姐姐,快喝藥。”
望哥兒端著張小臉,一本正經地,神情嚴肅地盯著她喝藥。
星若蹙了蹙眉,咬著牙一口氣將藥給喝了下去。
望哥兒見狀,趕忙給她嘴裡塞了顆飴糖。
“星若姐姐,甜麼?”
望哥兒眼巴巴地瞅著她。
“甜,好甜呀,都甜到我心坎裡去了。哎呀,我們望哥兒好貼心喲。”
星若知曉望哥兒想聽什麼,趕忙誇讚他道。
果然,望哥兒聽到這話後笑眯了眼。他還佯裝鎮定,兩隻耳朵紅彤彤的,宛如一隻吃到美味點心的小貓般,可愛至極。
“星若姐姐,你之前不也這般給我吃糖的麼?藥好苦,吃了糖就不苦啦。我也不想讓你受苦呀。”
“嗯,我嘴巴里不苦啦,我現今覺得好甜呢。”星若笑著說道。
“吶,我喝完咯,望哥兒該輪到你喝藥啦。”
望哥兒那張小臉頓時苦了起來,他遲疑了一會兒,也學著星若的模樣,一口氣將藥喝了下去。
“嘶,好苦,好苦呀。”望哥兒伸出舌頭連連哈氣。
星若趕忙也給他嘴裡塞了顆飴糖,一下子他那小嘴裡鼓鼓的,活像只小青蛙似的。
“望哥兒,嘴巴里還苦不苦呀?”星若偷笑著問道。
望哥兒嘴裡含著飴糖,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嗯,不苦啦,很甜呢。”
兩人相視一笑,而後頭抵著頭,不一會兒便都進入了夢鄉。
星若如同之前的望哥兒一般,一直斷斷續續地發燒。其後,她便開始咳嗽、流鼻涕,整個人顯得格外沒精神。
三天過後,她的臉上、耳後竟出現了一兩顆紅色的疹子。再往後,更是擴散到了脖子、胸口、腹部乃至四肢,不過疹子的數量甚少。
星若只覺荒誕,自己明明已經注射了天花疫苗,怎還會起疹子呢。莫非疫苗失效了?
她進入空間裡的千度文庫進行搜尋,依據他們的實際狀況加以對比,發現她和望哥兒極有可能患的並非天花,而是麻疹。
她的狀況應屬較輕的,疹子數量不多。並且是自耳後、臉上逐步一點點往下擴散的,疹子也是那種鮮紅色的斑丘疹。
而望哥兒的則要嚴重許多,他大抵是麻疹合併了其他症狀。
星若不禁暗自慶幸,麻疹用藥與天花用藥還是存在一定相似之處的,她後來私自新增的那幾種藥也還算對症。否則他倆此刻很可能都已不在人世了。
又過了三天,她身上的燒已然徹底退去,身上的疹子也消退了,並未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