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覺寺坐落於白石山的半山腰處。
趙景華今日有所祈願,她認為唯有親自攀爬上山方才顯得有誠意。待她們抵達寺門口時,已然將近中午時分。
星若只覺又累又渴又餓,然而她不敢言語,在這個時代,丫鬟是毫無人權可言的呀。主子還未發話喊累,做奴僕的哪敢放肆,莫不是嫌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走進三門,穿過鐘樓,一行人來到了天王殿。
趙景華趕忙誠心地跪下祈禱,星迴和星若也隨之在後面跪下。
趙景華逐個地向菩薩禮拜,星迴和星若也跟著跪拜,可她們跪在後面並無墊子,沒一會兒功夫,星若便覺得膝蓋疼痛難忍,只得咬緊牙關苦苦忍耐。
好不容易才將寺廟裡的佛像叩拜完畢。
寺廟裡的和尚們眼神甚是銳利。
此時,一個白胖且圓潤的中年大和尚緩緩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敢問女施主所求是何?”
他雙手合十,和和氣氣地發問。
趙景華亦趕忙雙手合十,無比虔誠地問道:“大師,不知覺塵大師可在?我想找他卜上一卦。”
大和尚的眼神中透露出複雜之色,看了她一眼。
“這自是自然。”
大和尚朝旁邊一個小和尚使了個眼色,小和尚急忙拼命地向外跑去。想來應是提前去報信了。
“覺塵師兄這會兒應當在禪房參禪呢,女施主請隨我來。”
大和尚走在前面帶路,並不多言,抬手為她們一行人指引著方向。只是偶爾回頭看上一眼,看看她們是否跟上。
這座寺廟依山傍水,環境極為清幽。
正午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傾灑在古老的青石板上,仿若將千年的滄桑歲月映照到了眼前一般。
漫步於靜謐的古剎之中,星若仿若穿越了時空的藩籬,這讓她不禁憶起了自己的前世。
曾經,她亦曾前往山中探尋古剎,也曾如當下這般穿梭於清幽的寺廟間。
真的是許久未曾想起過去了,她眼眸中噙著淚水,當真再也回不去了。
她曾經生活在那般幸福的國度,幸福的社會里,那裡有人權,女子亦能夠追求自我。然而如今,諸多曾經她習以為常,甚至覺得微不足道的事物,卻成了她如今渴盼卻求之不得的了。
她固然擁有許多東西,可她卻不敢光明正大地拿出來運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自是明白的。
甚至她亦不敢脫離李家,只能在府裡充當一名丫鬟。在這個女子毫無人權的社會,像她這般的,出去了又能怎樣,大抵不過是被人給賣了。
除非她能找到一個可靠的男人作為依靠。可她是從那樣獨立自由的時代而來,她有著自己的驕傲與尊嚴,並不願將自己的人生寄託於另一個人身上。
星若陷入了迷茫。她究竟該如何是好?
她們行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方才抵達禪房。
大和尚行至門前,“咚咚咚”地叩起門來。
“覺塵師兄,有位女施主前來找你卜卦。”
“咯吱!”
禪房門開啟,從門內走出一位老和尚。
只見他身著一襲黃色袈裟,頭戴一頂黃色布帽,手上還盤著一串佛珠。
他的周身散發著一種恬淡安詳的氣息,彷彿世間的一切喧囂都能被他那慈悲的笑容所化解。
“有勞悟性師弟了。還請女施主進內說話。”
趙景華雙手合十,恭謹地說道:“有勞大師!”
她轉頭又對星若和星迴說道:“星迴,星若,你倆在門口守著便好,無需隨我進去了。”
禪房的門敞開著,趙景華跟隨覺塵大師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