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陣陣。
夏知元沿著石階朝下走著,她手中還拿著那面古樸的銅鏡,對映出青石磚牆。
火把的光亮,落在地上,一攤攤水漬,這地方…不愧是有“水牢”之稱。
「宿主,本系統已經向總部報備,打算回收該系統,但是該系統失聯已久,恐怕還要等一些時日」
「宿主切記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被該系統給纏上!」
「否則訊號干擾,會讓世界脫離軌道——」
「如果成功解決此次事件的話,那麼,相信在不久之後,宿主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這一切,皆由宿主選擇」
系統的話還不斷回想在腦海中,夏知元的指尖,將銅鏡握得溫熱。
“大人,賊子就關押在最裡間。”
“卑職這便為大人帶路。”
帶刀的影衛,朝前走著。
夏知元點了點頭,她心中清楚殿下能夠讓自己去查這件事情,已然是最大的讓步。
所以,自己這次偷偷溜來水牢。
陛下知道,肯定會生氣。
但她還是要來,這積壓在心頭的事情,如果不解決,夏知元是夜不能寐。
她不希望因為系統的事,而連累陛下。
指尖抵著掌心。
顧昭聽到了步步逼近的腳步聲,這人腳步輕盈,並未身穿甲冑。
他側過頭,心中已然有了判斷。
在水牢之中,來來往往的都是負責巡邏的影衛,能夠有資格進來,且不穿甲冑,那麼除了皇帝身邊的狄平,除此之外…就是趙長霖本人。
當然,還有一個人選。
那就是,皇帝最為縱容,最為聰慧的——夏知元。
“顧指揮使。”
清脆的四個字落進耳中,顧昭回眸一看,只見那面銅鏡,赫然在夏知元的手中。
他渾身上下都被池水浸泡,離死也已經不遠了,不過顧昭還是撐著一口氣。
因為,他尚不知道顧家現在的情形是如何,父親現在的情形是如何。
還不能死。
“咳咳咳…你是來看我現在如此狼狽的模樣嗎?”
“夏知元…”
抬起那都是眼白的眸子,顧昭只覺得胸中恨意滔天。
“我做的錯,我一人做事一人擔,可你們…為何要牽扯我父親!”
“顧氏族人,並不知情!”
時至今日,顧昭還在此處詭辯。
站在原地,夏知元靜靜聽完顧昭的嚎啕大吼。
並沒有想象中的惱羞成怒,夏知元反而走近了兩步。
淡生說道:“昔日,你讓忠勇侯離開皇城的時候,是否去見過兄長?”
聽到夏知元提起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顧昭面色驟然一變,不知道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不屑的輕哼一聲。
顧昭身上的鐵鏈,在水中舞動,氮氣翩翩漣漪。
“是又如何?”
“是他自己不甘屈居人下,不甘這輩子只當個書生,只進翰林。”
“所以我提點了他,幫了他一把,這本是個皆大歡喜的事情,可奈何有人從中作梗。”
聽到顧昭的敘述,夏知元這下可以確定,自己的便宜老爹,在這件事上的確沒有欺騙自己。
那便宜哥哥,的確是因為受了顧昭的蠱惑,所以才跟著男主。
“顧家犯了什麼罪,自有陛下會定奪,與我並無關係。”
“只不過,兄長的事,父親已經擬好了奏摺,交給了陛下。”
“願意站出來,揭發你和顧家。”
“你真的以為,你犯下了如此塌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