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西南角的盤門是水陸城門,所以葉應武也不好張揚著大半夜進城。
更何況碼頭上已經有人相候。
小舟靠岸,葉應武長長舒了一口氣。他身後是楊絮帶著五名親衛,而江鐵率領的百戰都騎兵為先鋒,陸續到達的張順天武軍右廂居後,五千余天武軍勁卒則由陸路過常州,兵鋒直指平江府。
至於所打的旗號,自然是“洪起餘孽作亂,天武軍平亂”,本來賈似道就已經將安撫鎮江府的事情丟給了葉應武,葉應武自然毫不客氣的拿來大做文章。
反正南宋只在沿江各個州府屯駐有大兵,內地各個州府只有少量廂軍和維持秩序的鄉兵駐紮,根本抵擋不住天武軍,甚至連和天武軍正面交鋒的膽量都沒有。
這從常州四面城門大開恭迎天武軍入城便可看出。
一道瘦削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碼頭上的柳樹下,看著葉應武大步而來,身後楊絮緊緊跟著寸步不離,方才流露出一絲笑容。
“二叔!”看到這道身影,楊絮驚喜的低聲喊道。
楊風大步走上前,一拱手:“屬下楊風,參見使君。絮兒年幼,跟在使君身邊,有勞使君照拂費心了。”
“二叔,誰讓他照拂過我?”楊絮頓時有些調皮的嗔道,“他連他自己都還照顧不了呢,還不得我護著他。”
“絮兒,不可無禮!”楊風低聲喝道。他身為年長者,對於楊絮和葉應武一顰一笑中流露出來的情意自然看的清清楚楚,但是現在畢竟是公眾場合,該守得禮儀還是不能松的。
楊絮自幼喪父,實際上是楊風帶大的,所以對於楊絮能夠和葉應武暗生情愫,楊風終歸還是放心的。畢竟葉應武的性情他很是瞭解,這是一個值的託付的人。
楊絮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
不再看她,楊風輕聲說道:“夜半時分,入城的話容易引人注意,所以今夜暫且在楓橋鎮歇息,使君這邊請。”
葉應武點了點頭,就在楓橋連線的沙洲上,便是楓橋鎮,數十間房屋整齊排布,其中還有不少是客棧酒樓,方便前來觀賞遊玩的遊人歇息飲食。
而六扇門在姑蘇城外的落腳點,正是這楓橋鎮上一家並不起眼的酒樓。白牆黑瓦,一樣的江南風情。牆上已經生了綠苔,卻不知道這建築是不是當初張繼楓橋夜泊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楊風也不敢多逗留,雖然波光粼粼的河上並沒有船隻,但是誰能保證什麼時候不會突然來一兩個遊興大發的人,正撞上這些人在碼頭上鬼鬼祟祟,那時候可就說不清楚了。
房間很是素淨,沒有什麼過於華麗的擺設,開啟窗面對的就是滾滾北上的運河,甚至可以看到河面上來往的幾艘商船,即使是夜色中依然趁著今天月光好接著趕路。
“這幾間客房都沒有人,使君可以放心休息。”楊風輕聲說道。
葉應武點了點頭,坐了下來:“臨安到底是什麼情況?”
楊風輕輕吸了一口氣,苦笑道:“當初皇城司突然對平江府發動攻擊,城中幾處據點都被人進攻,雖然陸續殺退,但是平江府人手損失慘重,平江府是情報傳遞重要一環,又是來往商旅雲集的地方,最容易蒐集訊息,不容有失,所以某和春芳娘子商量之後,便帶著十餘名精銳人手趕來支援。
之後和皇城司在平江府大大小小交手五六次,雙方兩敗俱傷,不過皇城司法線無機可尋,再加上各地商會都開始聚集人手,所以陸陸續續退了出去。誰曾想到,等某派人前去臨安府回報的時候,卻是再無音訊。聽臨安來的商人說,臨安府醉春風已經被查封,一干人等盡數抓捕,具體抓到了哪裡就不清楚了,此間訊息是密不透風,再加上最近的湖州、紹興府、嘉興府等處的六扇門都受到了突然襲擊,損失慘重,更難以查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