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於極其看重士大夫的宋代以及或多或少繼承了這種傳統的大明來說,遇到叩闕的次數可以說屈指可數,甚至在前宋時候,叩闕已經演變成妃嬪在受到皇帝寵幸之後謝恩的方式。而這也是大明建立以來的第一次。
知道這些進士為什麼而來,惠娘有些無奈的說道:“夫君把人家從南京城拽過來扔在這洛陽城幾個月不管不問,現在又突然讓所有人都回去,換作是其餘任何人估計都接受不了。這是來要說法的。”
“可是夫君已經先行回南京了,而且按照原定的計劃,今天咱們也該走了,這些進士應該跟著船隊一起這樣的話且不說咱們能不能按時出發,恐怕可不可以將這些人弄到船上老老實實的南下都是一個問題。”格桑蹙眉說道,“現在天色還早,一旦等會兒整個洛陽城都被驚動了,讓朝野都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夫君還有朝廷應該如何自處?”
“他們不過是想要個說法罷了,都不是傻子,知道適可而止的。”惠娘一邊接過來晴兒遞上來的外衣,一邊沉聲說道,目光冰冷如水,彷彿可以穿透窗外的那一排排大樹和屋簷,看到門口在那裡叩闕的人,“只要給他們一個說法,他們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人,都不是傻子。甚至也就是一兩個帶頭的性子激烈一些,所以才鼓動起來這風潮。”
“給一個說法?”格桑疑惑的看著有條不紊更衣的惠娘,“誰給?”
惠娘扭過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格桑:“夫君雖然不在,但是咱們還在,皇室的人,還在。”
頓時格桑啞口無言,惠娘說的似乎並沒有錯,對於這些還沒有真正涉足大明官場的“平頭百姓”,兩個大明皇妃已經足夠了。而且格桑還隱約記得,當時葉應武離開的時候,曾經明確說把這件事情交給她和惠娘了。
看來這個傢伙早就已經料到會有今天這件事。
想到葉應武甩手掌櫃的風采,這一剎那格桑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在後宮之中,惠娘或許不是最聰明的一個,但是絕對是心眼最多、最機靈的一個,而格桑在吐蕃薩迦班氏家族之中也是出了名的才女,讓她們兩個一起對付這些進士們,確實沒有太大的問題。
顯然在一開始葉應武預料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打定主意將這個問題甩給她們了。
“別愣著了,抓緊換衣服!”惠娘笑著說道,露出可愛的虎牙,“咱們也去見識見識大明未來朝堂上的棟樑們,現在都是什麼樣子。”
格桑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扭過頭看向窗外,太陽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將半邊天空渲染成淺紅色,而屋簷縫隙裡的寒霜,在這陽光下逐漸化掉,水珠懸掛在瓦片的邊緣上,掙扎一下之後還是滴落。
太陽初升,天下大明。
原本在宮門外喊得聲音很大的進士們,走到行宮議政大殿的時候,還是很小心地保持了緘默,不只是因為他們很清楚此時再喊下去恐怕也沒有多少作用,更因為這實際上並不宏偉的大殿,帶給他們一種無形的壓力。
畢竟這是原本設定要來進行最後殿試的地方,本來這些進士們平時看向這座大殿就有著景仰和敬畏之情,更何況今天這大殿中擺出的排場實在是讓他們感到恐慌。
一名名禁衛軍士卒猶如標杆一般站在大殿外面,而在大殿之內,禁衛軍的帶刀侍衛更是相對而站,在他們的身後,還有身穿錦衣的六扇門和錦衣衛護衛在來回巡視。
皇家的威嚴,在這一刻展露的淋漓盡致。
尤其是這些將士們只是站在這裡、目不斜視,但是他們身上濃烈的無法掩飾的殺氣足夠讓所有小心翼翼走進來的進士們打寒戰。他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是見過血腥沙場的老卒,這是百戰餘生的精銳,他們只是往這裡一站,整個大殿之中的氣氛都隨之變得嚴肅而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