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了起來,他揮手打斷了李雲睿地請罪,把趙引弓的來信遞給後者自己去看:“趙通判的妹妹已經回到趙家了,神不知、鬼不覺。幸好你走的晚,趕快去下聘吧,不然就遮掩不過去了。”
說著黃石又掏出一口袋銀子,拋到了李雲睿手裡:“既然弟妹有了身子,就別心疼錢了,僱輛大車。再多僱個老媽子,從陸路走吧。”
“謝大帥。”
天啟六年九月二十六日,黃石踏上了去往福建的海路,他手下幾營嫡系官兵大多都自願跟隨,長生島的軍戶也踴躍報名,爭先要求跟黃石一同前往。最後黃石出錢,所有孕婦和帶著幼兒的母親都統一僱車走陸路下江南。
相對黃海、東海來說,渤海平靜的就如同一個澡盆。幸好長生島有著不少經驗豐富的水手,他們都是這些年來黑島一夫訓練出來地。這次航行雖然也會貼著海岸線行進,但出於安全考慮,黃石還是從黑島艦隊那裡抽調了一批水手回來。
嗚咽的號角響起,大批前東江鎮軍戶的誕生地正緩緩離他們遠去,這些官兵唯有向著他們生活、戰鬥過的地方行注目禮。長生島上的軍戶雖然都是從千里外逃難而來的,但長生島至少還是屬於遼東大地。而這次長途漂泊就不知道要到什麼地方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黃石也站在船甲板上向北眺望,長生島漸漸在他的視野中變成了一個黑點。
“大帥,我們還能回來麼?”
一個士兵突然在黃石背後發出了這樣地疑問,他的問話聲引起了一片唏噓之聲。當黃石說要南下時,長生島的官兵都出於對黃石、還有這個集體的信任而踴躍報名,可是當他們真正面對這一刻時,一大批官兵還是忍不住黯然淚下。
“也許會,也許不會。”黃石皺著眉頭,心裡地感情也很複雜。他既希望遼事從此平息,大明朝廷不再徵召他返回遼東,但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嘲笑這種痴心妄想。那個聲音催促著他加快步伐,去平定奢安之亂,然後儘快做好再次北上收拾爛攤子的準備。
“跟隨大帥這麼多年,小人一直在夢中遇見兒時的夥伴,總希望將來有一天活著回到故土,能看到他們也都倖免於難。”那個士兵聲音有些發顫,微微張開的嘴唇也在抖動:“不過小人也知道這多半是痴心妄想。”
“故鄉的老人總說,人要落葉歸根。”左側的軍官用一聲感慨接上了這句話。六年前他跟隨逃難地人流從遼中直到朝鮮,路上和全家人都失散了,然後正好碰上黃石出海,當時不到二十的小夥子就作為一個軍戶男丁跟隨黃石來到長生島,落地生根開創出一片天地。現在他又要跟著黃石再次出海,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個軍官深深吸了一口氣,有力的大聲說道:“毛大帥曾經說過,我們東江鎮就像蒲公英一樣,我們東江鎮的官兵,就是要落地生根。”
“東江鎮,我不會忘記你的。但我們要落地生根,落地生根……”
船上的官兵們都向遼東大地奮力揮動手臂,用盡全力地吐露心聲,黃石躡手躡腳地從激動的人群中退了出來,他知道他已經不需要再撫慰部下了。
……
天啟六年十月十二日,登州。
這個月柳清揚一直沒有閒著,和長生島來往地商人們為他約見了大批山東和北直隸地商號老闆。柳清揚不厭其煩地一次次向他們保證,這確實是黃石出面借錢,而還款也是由黃石的信譽來保證的,但大家似乎還是有些揣揣不安。不少商人公開表示,如果是黃石親自來借款而不是做保人,他們會感到更放心一些,而且也會考慮借給柳清揚更多的錢。
經過黑暗理事會的緊急討論,柳清揚作為黃石委任的第一任會長和籌款全權代表,他終於拍板決定以黃石和福寧鎮的名義來向商人借款,這次借款的名義也被最後敲定為:“